身上的骨节仿佛胀开了,咯吱咯吱地一节节碎裂,疼痛传遍了四肢百骸。
是错觉么?
孔颜亦全无所觉,脑海里只几次回荡着三个字――小公子。
真的是好小的一个婴孩,脸儿仿佛还没她手掌大,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,眼睛尚未展开,五官都小在一团了,身上看不出父母的任何影子。
在这一刹时,痛苦煎熬归于安静,心中只是百感交集,忍不住地落下泪来。
冯嬷嬷目光又落在孔颜不见一丝赤色的脸上,想起方才的凶恶,她跪坐在脚踏上,垂怜地捋去孔颜额际上汗湿的碎发,心不足悸的欣喜道:“都畴昔了,您和小公子都好着呢,今后在一起的日子还长。”脸上闪现欣喜的笑容,“另有二爷对您真是好,虽说没有一向守着您,可……二爷说大人孩子都保,又让了张大夫驻守……全耐张大夫医术高超……”
Ps:话说不是字数少,因为临时将长女改成宗子了,并且我感觉应当断在这里,再写磨叽了,大师看到了嘛,实在字数少也都超了好几百字,咳咳咳,啥都未几说了,礼拜五和礼拜天加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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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颜倒是舍不得,炽热的目光一向尾跟着孩子,直到素娘的身影消逝在屏风后,她才体弱力竭的闭上眼。
她仿佛就此堕入了血腥的炼狱中,到处都是血,猩红,刺鼻。
同时也更加的牵挂,全然不顾身材状况,孔颜挣扎着看孩子,脸上尽是衰弱惨白。
当暗中垂垂隐去,六合间俱是一片苍茫赤色,哗啦哗啦的鲜血如大水普通涌来,淹没统统。
冯嬷嬷泪如雨下,声音颤抖得短长,“小公子是足月生的,可好着呢……只是蜜斯差点……就和夫人……”她没有说下去,话另有些语无伦次,乃至连称呼错了也不知。
“太好了!少夫人终究有反应了!持续灌药!”欣喜若狂的女声像是从悠远的处所传来,漂渺无影。
孔颜在枕边衰弱的微微一笑,眼角有劫后余生的泪涌出,只是再有力展开眼了,她在冯嬷嬷絮絮的话语中疲惫却又放心的睡去了。
而后反应过来,是儿子,竟是儿子,她的儿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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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疼得无以复加,舌尖俄然传来辛涩的苦味,有苦汁源源不竭地从喉间流入,难受得她呛咳起来。
终究有其他声音了,她抓住这一丝声音奋力追去,无尽的追逐后,还是是满目标红,就像蒲月的石榴花,红彤彤似火焰普通。只是石榴花是多子多福、繁华合座的意味,那里是血腥这等秽气可比?
孔颜一丝力量儿也没有,手臂颤巍巍地抬不起来,只能目光炽热的凝睇畴昔。
是呀,孩子安然的出世了,她也没有放手人寰,今后的日子还很长。
凉州地处边陲,民风刁悍开放,但女子的衣式却比都城保守,即便炎炎夏季也不穿袒领服,素娘自不风俗在世人面前敞开衣衿。
小东西真是有奶便是娘,落到素娘的怀里没一会儿,小脸已蹭蹭地往素娘胸口拱去。
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值当――素娘遵了冯嬷嬷的话,按了这两月多来学的端方,踮脚悄步徐行上前,然后向她欠身一礼,行举间虽还带有些许生涩,但抱孩子的行动倒是极其谙练,在怀中几个悄悄拍抚的行动,便轻而易举的让孩子止了哭声。
她的手、脚、腿……满身高低,仿佛都有鲜血汩汩流出,不然如何会这般痛苦煎熬?
便是花冠之王牡丹,在冯嬷嬷的眼里,怕也不如石榴花来得吉利喜庆。特别是在本年这月,冯嬷嬷一早就添了石榴花摆在屋子里,满心盼着她讨此吉兆一举得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