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、脚、腿……满身高低,仿佛都有鲜血汩汩流出,不然如何会这般痛苦煎熬?
孔颜满心的焦心,顾不得精疲力尽,周身的疼痛乏力,她念念不住道:“孩子?我的孩子呢?”语声含混如细蚊,几欲声低不成闻,嗓子却灼痛得不似本身的一样。
孔颜大汗淋漓,嘶声力竭叫道:“不!孩子!”
是错觉么?
身上的骨节仿佛胀开了,咯吱咯吱地一节节碎裂,疼痛传遍了四肢百骸。
是呀,孩子安然的出世了,她也没有放手人寰,今后的日子还很长。
孔颜在枕边衰弱的微微一笑,眼角有劫后余生的泪涌出,只是再有力展开眼了,她在冯嬷嬷絮絮的话语中疲惫却又放心的睡去了。
Ps:话说不是字数少,因为临时将长女改成宗子了,并且我感觉应当断在这里,再写磨叽了,大师看到了嘛,实在字数少也都超了好几百字,咳咳咳,啥都未几说了,礼拜五和礼拜天加更。
小东西真是有奶便是娘,落到素娘的怀里没一会儿,小脸已蹭蹭地往素娘胸口拱去。
她仿佛就此堕入了血腥的炼狱中,到处都是血,猩红,刺鼻。
冯嬷嬷看得心疼,忙揩泪从脚踏上跪了起来,在稳婆手里抱过一个红色的襁褓,她重新跪到了红木雕漆脚踏上,轻手重脚将襁褓递到孔颜跟前。
凉州地处边陲,民风刁悍开放,但女子的衣式却比都城保守,即便炎炎夏季也不穿袒领服,素娘自不风俗在世人面前敞开衣衿。
许是母亲都喜好听夸孩子的话,那襁褓中小小的一小我儿,虽是看不出像谁不像谁,但望着那皱皱的小脸,孔颜只觉有种很奇特的感受涌遍满身,心软得一塌胡涂,此时说甚么她只会点头,何况都是一番吉利讨喜的话?
真的是好小的一个婴孩,脸儿仿佛还没她手掌大,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,眼睛尚未展开,五官都小在一团了,身上看不出父母的任何影子。
同时也更加的牵挂,全然不顾身材状况,孔颜挣扎着看孩子,脸上尽是衰弱惨白。
拼尽尽力一声落下,让疼痛折磨了一整夜的神智再次麻痹下去,本觉得就这般完整地被痛囊括统统,一道宏亮的婴孩哭声却在这时响起。
在这一刹时,痛苦煎熬归于安静,心中只是百感交集,忍不住地落下泪来。
孔颜亦全无所觉,脑海里只几次回荡着三个字――小公子。
当暗中垂垂隐去,六合间俱是一片苍茫赤色,哗啦哗啦的鲜血如大水普通涌来,淹没统统。
固然不敢信赖,但这一声稚嫩哭啼,却仿佛有无尽的力量,它哭啼一声,她迈出一步,一声声一步步,牵引着她走出血腥炼狱,然后竟展开眼了――面前灯光刺目,白衣人影幢幢,视野一片恍惚,一时谁也不知。
便是花冠之王牡丹,在冯嬷嬷的眼里,怕也不如石榴花来得吉利喜庆。特别是在本年这月,冯嬷嬷一早就添了石榴花摆在屋子里,满心盼着她讨此吉兆一举得男。
孔颜一丝力量儿也没有,手臂颤巍巍地抬不起来,只能目光炽热的凝睇畴昔。
而后反应过来,是儿子,竟是儿子,她的儿子!
认识转到这里,神智突然腐败,顷刻想起统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