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颜深深地吸了口气,走下廊檐,站在院坝头打量起院子。
正打量着,英子满头大汗的端着一个木盆出来从北屋出来,见孔颜皱眉立在院坝头,猜想孔颜是不惯屋子灰尘扑扑才避出来的,便上前说道:“奴婢和宝珠已把西次间清算出来了,宝珠这会儿正在铺床,屋子倒是洁净了,少夫人能够先去那屋子安息一会!”
吐蕃人宵想沙州已久,现在又被魏家军赶车,愤怒之下杀尽刺史府一干人等,将刺史一家抛尸城墙,如是全部刺史府逃出世还的,仅三个灶房下活的粗使仆妇,为孔颜带路的就是此中一个,被安排给魏康和魏成住的院子做活,另两个则和厨子军一起担灶房活计。也就是说,除开这个仆妇及同来的大房下人,再不算她、王大及宝珠、英子四人,她从二房带上的只要三个,一个上灶房的,一个浆洗的,一个粗使的。
彼时已是傍晚时分,日头不过方才西偏,沙州的天就像夏季的暴雨,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,下一刻便已暴风暴雨。
这时,西面的灶房有袅袅炊烟升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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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颜沉默了一下,看着还充公拾的东面廊屋,以及堆了一地的行李,估摸着清算完这些怕也该过子时了,想了想终是叮咛道:“我住的西次间先别管了,先去把东面的三间屋子快打扫了,让王大去门口请两个将士过来把箱子分类搬进屋子,如许清算起来也快当一些。”
孔颜看来了一眼东次间,瞥向英子道:“王大不也在院子里么?不让人帮着弄,必是要抬箱子又打扫到大半夜,吵着二爷静养怎好?我的衣箱笼子等今后再渐渐清算就是。”说罢,也知本身在外挡路,又到底再多见几个外男不安闲,当即回身就进了西次间,打发了宝珠出去。
一应序列确切没出差子,但何如孔颜到底手生,魏康又有甲士的警悟,待到掸过灰尘搓洗麻布时,窸窣的水声也吵醒了病睡中的人。
她部下认识地抚上胸口,往中间敛了敛衣衿,触及交领的内衬,俄然想起出发时冯嬷嬷的话,“路上少不得要过一些野地,万一有蚊虫叮咬了倒是不好,还是把坦领换做交领吧。”
孔颜心念必然,这就把三寸宽的袖子挽起,咬牙端起净水盆穿过中堂,到魏康躺着的东次间打扫起来。可哪是做过这些的人,但是也看过下人们如何打扫,倒也晓得先放下床帏,然后用掸子掸过一遍家什,再使抹布浸水抹洗。
大火烧了整整一夜,魏光雄命人告抢救火,却终不敌火势凶悍,只救下半座府邸。
ps:无话可说,老弊端犯了,幸亏还是写了传了。
孔颜揉了揉额头,走到窗前撩开一看,院子里无一人闲着,想着早晨能沐浴寝息,当下忍住叫人的动机,一转头却见角落一个净水盆——她素喜干净,她住的屋子,每隔三日便要除尘一次,每次均要净水抹洗三遍——这盆水必是宝珠铺床后再抹洗一遍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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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也只歇了一口气,看着这一屋子脏乱,孔颜只觉浑身发痒,真不知魏康一行人如安在这里住了好几日。
魏康静卧不语,隔着略有泛黄的帷帐悄悄看着,不一时见到逐步洁净起来的家什,不觉吁了口气,只感身上也洁净很多,周身便也镇静了几分。
王大是一个粗狂的大汉,但也晓得接下来是孔颜主事,当下也一五一十的详确奉告,却听得孔颜一下子呆立当场。
英子特长背抹了一下脸上的汗,一脸怠倦倒是笑道:“少夫人放心,用的是带来的食材在做饭,约莫一个时候就能进食了!”说时,浆洗和粗使婆子从也从北屋出来,两人合力将一个箱子抬进北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