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嬷嬷便是如此殷勤的为她办理衣食住行,她只需大头定下主张,让冯嬷嬷遣派详确的活计便可。
魏康静卧不语,隔着略有泛黄的帷帐悄悄看着,不一时见到逐步洁净起来的家什,不觉吁了口气,只感身上也洁净很多,周身便也镇静了几分。
孔颜让了王大归去守魏康,她悄悄地站在院子头,看着堆了一院坝头的行李。
正打量着,英子满头大汗的端着一个木盆出来从北屋出来,见孔颜皱眉立在院坝头,猜想孔颜是不惯屋子灰尘扑扑才避出来的,便上前说道:“奴婢和宝珠已把西次间清算出来了,宝珠这会儿正在铺床,屋子倒是洁净了,少夫人能够先去那屋子安息一会!”
吐蕃人攻破沙州以后,不但杀烧抢虐,把沙州洗劫一空,逃脱时还一把烧了沙州首官——刺史府。
孔颜深深地吸了口气,走下廊檐,站在院坝头打量起院子。
正如冯嬷嬷说的,路上确切有很多蚊虫,交领的内衬比坦领强上很多,特别是本日没有帏帽的一再见外男,交领也比坦领让她安闲多了。
ps:无话可说,老弊端犯了,幸亏还是写了传了。
孔颜沉默了一下,看着还充公拾的东面廊屋,以及堆了一地的行李,估摸着清算完这些怕也该过子时了,想了想终是叮咛道:“我住的西次间先别管了,先去把东面的三间屋子快打扫了,让王大去门口请两个将士过来把箱子分类搬进屋子,如许清算起来也快当一些。”
大火烧了整整一夜,魏光雄命人告抢救火,却终不敌火势凶悍,只救下半座府邸。
下午还暑热蒸人的天,这会儿已是冷风阵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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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时已是傍晚时分,日头不过方才西偏,沙州的天就像夏季的暴雨,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,下一刻便已暴风暴雨。
箱子一望而知,是她的衣箱笼。
孔颜心念必然,这就把三寸宽的袖子挽起,咬牙端起净水盆穿过中堂,到魏康躺着的东次间打扫起来。可哪是做过这些的人,但是也看过下人们如何打扫,倒也晓得先放下床帏,然后用掸子掸过一遍家什,再使抹布浸水抹洗。
吐蕃人宵想沙州已久,现在又被魏家军赶车,愤怒之下杀尽刺史府一干人等,将刺史一家抛尸城墙,如是全部刺史府逃出世还的,仅三个灶房下活的粗使仆妇,为孔颜带路的就是此中一个,被安排给魏康和魏成住的院子做活,另两个则和厨子军一起担灶房活计。也就是说,除开这个仆妇及同来的大房下人,再不算她、王大及宝珠、英子四人,她从二房带上的只要三个,一个上灶房的,一个浆洗的,一个粗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