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颜悄悄地看着面前已有些班驳的古庵,道:“暮鼓晨钟,如答应贵的清幽之地,实在也不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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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说话间,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尼姑并两个年青的小尼姑迎了出来,她们也没敢多看,就战战兢兢地作揖施礼道:“才得了夫人要带小公子前来礼佛的事,庵里院子还在清算,还望夫人包涵。”
她们这一行又是女人又是周岁稚儿,却一应行李都没让细心清算一下,就避祸似的被一起打包送到这。
孔颜微微敛目,观这位老尼,一身衣服虽有几分陈腐,料子倒是不错,想来应是慈惠庵的庵主,她虚扶对方一把,问道:“徒弟客气了,不知徒弟法号是?”
本就摸不清眉目,虽是内心发慌,还觉得出了甚大事,但想着孔颜与魏康迩来伉俪敦睦,天佑又极是受正视,如何也不会有事,能够还真是因王氏病逝之顾。后又见这一起上孔颜一言不发,她也只好压住满腹疑问,跟着稀里胡涂的到了这。
孔颜到慈惠庵的时候,已是傍晚天向晚。
宝珠的声音不大,但在寥寂无人的荒郊古庙却显得有些锋利,听在被莫名送到此的人耳中,不觉叫民气里又添了几分惶惑不安。
一起随车上山入谷,越往其间深切,夏季炎热不觉渐消,待下得车来,被山风一吹,竟不觉打了一个寒噤,也不知是身上受凉,还是这火食罕至的清寥之地让人触景生情,心中发冷。
经历了百余年兴衰的慈惠庵,建立在凉州地步鲜有的山林当中,路曲、水秀、峡险一派清幽巍峨气象。然,位于这遮天蔽日的山岳林海间,达官朱紫来往不便,平头苍活路上多险,一时候慈惠庵竟是无一丝人声,只闻得百鸟啼啭,清冷寥寂。
是她俄然到访,倒让她们赔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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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毕,见天气已晚,孔颜也不再多做酬酢,径直让冯嬷嬷她们带上天佑,由静安引进庵堂旁处暂做歇息,腾出时候、处以是便周煜好安设箱笼行李等事。待到入住的院子临时安设好,已是月上中天,草草洗漱寝息,本觉得会思路烦复,心机沉重,不想闻着久别而熟谙的袅袅檀香,竟是毫无杂思的沉甜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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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来是静安徒弟,我等能够要叨扰一段时候……”说时想光临走前,魏康定下的一年之期,孔颜默了一下,话头就是一变,风俗性的为了明面上的脸面申明道:“我要为母守孝,虽外嫁女不过守孝一年罢了,但母亲虽不是我生身之母,却待我尤胜亲女,是以在此我恐将叨扰短则一年、长则三年之久。”
不过二十出头,又是将门贵胄之子,本该在军中一展抱负,却到阔别权势的此地保护她母子二人,且还能如此殷勤。孔颜心下有感,旋即略施一礼,竭诚谢道:“有劳周将军了,今后我母子安危拜托你了。”
而魏康……信赖总会对本日之事有个解释。
可不就是撵人么……
倒是周煜。
不过“撵人”的话一出口,宝珠立时一怔。
已是暮色四合,暮色如雾弥散,伴着不安的情感垂垂满盈在世人之间。
慈惠庵坐落在凉州城七十里外之地,已有百余年汗青,分歧于近些年由官方鼓起的福云庵,慈惠庵是前朝一名节度使携其出身李氏宗族之妻所立。彼时,王公贵族立寺修塔院成风,以玄谈自娱,慈惠庵因其出身不凡,前去焚香礼佛、坐禅诵经的命妇贵女不知凡几。不过常言人走茶凉,立寺的节度使调离凉州后,慈惠庵逐步式微,现在又因地处偏僻,香火更加寥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