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安排好随行的五十保护,走到孔颜跟前施礼禀告道:“夫人,部属将持续卖力您和小公子在庵堂的一应事件,您如有事情请固然叮咛部属。”说罢,看向静安道:“天气已晚,请徒弟先安排夫人和小公子到庵堂临时歇息进食,我先带人将行李安设到夫人入住的院子。”说着,就见七八个侍卫抬着箱笼走到一旁候立,只等她们一行女眷先行入庵,他们才抬行李安设。
正说话间,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尼姑并两个年青的小尼姑迎了出来,她们也没敢多看,就战战兢兢地作揖施礼道:“才得了夫人要带小公子前来礼佛的事,庵里院子还在清算,还望夫人包涵。”
可这荒郊野岭的庵堂,那里像才得了嫡子、堂堂河西节度使夫人祈福的地儿?倒是有几分像都城大户人家犯了事的贵妇令媛被撵走的模样。
孔颜到慈惠庵的时候,已是傍晚天向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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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颜悄悄地看着面前已有些班驳的古庵,道:“暮鼓晨钟,如答应贵的清幽之地,实在也不错。”
孔颜微微敛目,观这位老尼,一身衣服虽有几分陈腐,料子倒是不错,想来应是慈惠庵的庵主,她虚扶对方一把,问道:“徒弟客气了,不知徒弟法号是?”
一起随车上山入谷,越往其间深切,夏季炎热不觉渐消,待下得车来,被山风一吹,竟不觉打了一个寒噤,也不知是身上受凉,还是这火食罕至的清寥之地让人触景生情,心中发冷。
经历了百余年兴衰的慈惠庵,建立在凉州地步鲜有的山林当中,路曲、水秀、峡险一派清幽巍峨气象。然,位于这遮天蔽日的山岳林海间,达官朱紫来往不便,平头苍活路上多险,一时候慈惠庵竟是无一丝人声,只闻得百鸟啼啭,清冷寥寂。
已是暮色四合,暮色如雾弥散,伴着不安的情感垂垂满盈在世人之间。
一时越想越是惶恐,宝珠再按耐不住心慌,松开手上的披风下摆,就从地上一下站起,惶恐失措地叫道:“夫人,这处所可不像礼佛祈福的地啊!”
想到还在车上安然熟睡的儿子,孔颜闭了一闭眼。
她们这一行又是女人又是周岁稚儿,却一应行李都没让细心清算一下,就避祸似的被一起打包送到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