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接办苏家的买卖,姜琴娘见过各种百般的人,可这般厚颜无耻的,她还真真头一回见着。
罗氏急吼吼地拽着她走:“你兄弟本年要去考秀才,你爹娘正在高低办理,他们要见了你,定然不会罢休。”
她早就打算好了,好生养大苏重华,媳妇熬成婆后,她就能过上随心所欲的日子,不为贫困痛苦忧愁,不为婆母磋磨生怨,也不为男人风骚多情而自怜。
一群五六人,还都是姜琴娘熟谙的,她爹娘和弟弟,另有堂叔伯以及姜家七十来岁的高祖。
提及苏重华,罗氏脸上暴露些笑容来:“小公子也是不幸的,你好生养着他,小娃娃都是戴德的,你待他好了,今后他就会给你养老送终。”
“呸!”罗氏朝姜父吐了口唾沫,“姜瘪三你敢动琴娘,当我家没人是不?”
姜琴娘眼底淡然,她嘲笑了声,清平淡淡的说:“我是苏姜氏,苏家人,孝不孝也轮不到你来经验我。”
她目光腐败朗朗,嫩气的小脸严厉当真:“扶风先生错爱,恕我不能回应,也请先生今后莫要再妄言,我在安仁县还要脸要名声。”
他这不嫌事大的调拨,让白铁头恨得牙痒痒,故意去追,又担忧姜琴娘会亏损,只得握着扁担站她面前护着。
罗氏说完,当即扯着嗓子喊了起来,幸亏乡野之间挨家挨户,这边一喊,那边就能听到。
却说姜琴娘回了配房,她靠在门板边大口喘气,脸颊此时腾起红晕,连脖子都成了粉红色。
“琴娘,你这是何必呢?”姜家一众堂叔伯开口了。
早在当年姜家以五十两代价将她卖给苏家,她就再和他们没干系,她乐意照拂白家,也不肯定见姜家人。
姜父不料云村的人竟然都是站姜琴娘那边的,他撩了撩袖子半点不惧,只对姜祖德叮咛道:“回村喊人,云村的这是要跟我们罗村的过不去!”
“琴娘……”他那一声,舌尖微卷,缠绵悱恻的口气,音质虽凉,可如许的凉意里头,却像是有甚么在狂躁地热烈燃烧。
每家一两白银,这是公输早就分好了的,姜琴娘也不费事,只是走一圈,将银子交给当家人便是。
这话间,姜父姜母搀扶着老祖上前来,姜琴娘的兄弟姜祖德耻高气昂,非常目中无人的模样。
下午暑气渐消,申时末楚辞捉了苏重华带上画具,寻了处风景甚好的高处,两人开端讲课。
公输每年都送银子返来,只言是受了白青松所托,对这些人家多少有一些照拂。
罗氏应了声,两人回身就要分开。
不然,她仍旧是他们白家的人,姜家那里敢卖人!
姜琴娘蓦地立足拉住罗氏:“晚了。”
她想挪开,明智的感觉该推开他,可在他目光谛视下,她竟是手脚不听使唤,身材和脑筋完整背道而驰。
罗氏见她上好的缎面绣鞋染上了新泥,就有些心疼:“琴娘,阿谁苏家老夫人她待你好么?”
“要我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,姜家老是你的娘家,只要娘家势大了,你在外头才站得住脚,琴娘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?”
一年不见,他头一句话就是:“大姊,你是傻子不成?将自家银子往外散,都不晓得往家里搬。”
一听这话,赤朱刹时没了打盹,她起家下榻几步过来:“莫不然中了暑气?大夫人你快躺下歇息,我去给你找个大夫过来。”
赤朱急了:“还说没事,脸都是热红了。”
迷含混糊的赤朱听闻动静展开眼,她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的问:“大夫人,你怎蹲在地上?”
姜琴娘不想理他,该说全部姜家人她都不想理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