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把白胡子烧成了黑炭的钦天监老太常,背靠大树抬头看天,看着看着俄然老泪纵横。
“大哥,那些不是浅显的流民,是都城中世代居住的皇城黔黎,如许冒莽撞失一揽子兜住,就不怕这内里搀着哪位狗官家眷?如果放他们出去摸清寨中气力深浅,我们就等着没顶之灾吧!”
钟离山皱眉:“这是如何回事?凉州兵放火烧都城了?”
钟离山是想和对待之前那些流民一样,给口吃的穿的,帮忙他们度过难关,但是吴青却果断要将他们轰走。两人争辩得面红耳赤,吵得寨子里鸡犬不宁。
钟离山发了这一通火,未免心烦意乱,脚下生风直走到山顶一处小水潭边。山溪会聚成流,统统泉源,恰是这一方不敷周遭的小水潭。钟离山坐在水潭边洗了把脸,沉默地低着头,也不知在想甚么。
此时方珏正在苦苦寻觅的穆宅,已经被大火淹没,别说人,就算是蛇鼠虫蚁,也断没有身处火海而逃出世天的能够。
“走吧。”
但是就在这劈啪作响的烈火当中,却立着两道身影,一高一矮,在各处余烬的天井中看起来非常高耸。
“非论今后如何,救人总归是没错的,混得个好名声,说不定今后你这山匪头子出行,也不必被人喊打喊杀。”
钟离山身材一僵,又自嘲笑道:“我这类人,哪敢有甚么抱负,只是感觉身在乱世,性命如草芥,能救一条是一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