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弘称“是”。
偃珺迟缓慢跳动的心却又几近停滞。她动了动嘴唇,却甚么也未说出。
“哦,她们并不知。不过……我说过闭门,她们却开了门。看来,珺儿的面子比我大。”
谢弦摆手,“罢了罢了!你退下吧!”
“既是闭门思过,二哥部下的宫女还敢为我开门?”
“这个,父皇倒未说。想必得等父皇气消了才行。”
谢弘蹙眉,父皇仍然以为与卫国联婚是重振皇威,按捺侯国之上策。谢弘又将那日在正阳宫与伍邺争论时的观点复又陈述了一遍。
谢弘亦望着窗外,神采轻松,仪态闲适。
“好久之前二殿下便说过。”
偃珺迟未想短短时候内,伍子美便清算出来了,倒是有一番本领。
“禀公主,是二殿下叮咛的。这几日都得关上殿门。”
谢弘觉得谢弦要训话,却听谢弦叹道:“珺儿有你如亲生兄长这般庇护,偃大司马及汐……大司马夫人在地府之下必会欣喜。”
“那我乐得安逸,在这承华殿吃了睡,睡了吃,另有人垂肩。”
谢弘道:“早在父皇给儿臣看卫、楚的求娶书时我便说过不同意联婚。现在未联婚,而卫楚已有隔阂,对我们也是无益。父皇也是心疼珺儿的,如此,对珺儿难道更好?”
“珺儿记得我们从楚都至天都,我一起上在舆图上做的标记么?这是让子美按照那些标记重新清算而成的舆图册及各地风俗。”
不觉间已至半夜,浓浓的夜色中透着宫灯模糊之光。北风呼呼中伴着笑谈,别有安好夸姣。
约莫一刻钟以后,亮光消逝,内里复又夜色深深;声响消停,六合重又沉寂如初。
偃珺迟看着近在天涯的脸,脸唰地红了心扑扑地跳。
谢弦罚谢弘之事,并未对外宣称。因此,外人不得而知。
见他云淡风轻,她却有些语无伦次,“我……你……”
谢弘肃立不语了。
偃珺迟眉眼弯弯,“如此,二哥要罚她们?”
“在。”
“如此,不能见任何人了。”
偃珺迟畴前殿至主殿,再至偏殿,才见谢弘坐在榻上看书。
快步至承华殿,殿门却紧闭。她迷惑地上前拍门。一名宫女探出脑袋来,见是珺玉公主,先是踌躇,最后倒是来了门。
“是何人如此大胆在深更半夜,扰得皇宫不得清净?”谢胤赞叹以后忽而道。
偃珺迟想起过往十数载,他到处护她。另有在惊云山洞里冻晕畴昔,醒来见到他的心境万千;在得知是他寻到她,将她救起那一刻,那心伤苦涩;另有<<长相思>>……以及昨夜的心灰与欣喜。历历在目。
素云出去服侍洗漱,见偃珺迟尚在打哈欠,不由笑道:“公主昨夜又未睡好?虽说公主能够晚起,却总误了早膳。二殿下说过,公主不成不消早膳,可吃了再睡。”
谢弦又道:“不过,联婚之事早已定下。不管终究是卫还是楚,对大周天下皆无益有害!珺儿所选是卫彧,更是如此。你竟然不顾天下局势让联婚之事不了了之,还差点让朕食言!”
待她进门后,宫女又关了门。偃珺迟不由问:“明白日为何干门?”
谢弘身子一滞,放下图册,笑道:“好了,不消再捏了。”
偃珺迟不再打搅他看册子。谢弘亦专注书中。偃珺迟锤得累了,改锤为捏。
“二殿下几时说过?”
谢胤扶着谢阭,与偃珺迟一道走在宫道上。一起上,谢胤一小我叽叽喳喳,谢阭撑着病弱的身子听,几度欲搭话都因身子不济而有力开口。偃珺迟倒是偶尔回应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