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,父皇倒未说。想必得等父皇气消了才行。”
谢弘称“是”。
“早知你来了。既已看了好久,还敲甚么门?”谢弘并未昂首,语气缓缓,慵慵懒懒。
见他云淡风轻,她却有些语无伦次,“我……你……”
谢弘蹙眉,父皇仍然以为与卫国联婚是重振皇威,按捺侯国之上策。谢弘又将那日在正阳宫与伍邺争论时的观点复又陈述了一遍。
素云出去服侍洗漱,见偃珺迟尚在打哈欠,不由笑道:“公主昨夜又未睡好?虽说公主能够晚起,却总误了早膳。二殿下说过,公主不成不消早膳,可吃了再睡。”
偃珺迟低头笑,“二哥看的甚么书?”
“二哥……”
“不看了。”
偃珺迟问:“二哥要闭门思过量久?”
谢弘捏了捏本身的肩膀,“本来如此。我说过不会让你亏损。珺儿不必谢我。”
谢弘噗哧笑,放下书,叫她返来,问她,“珺儿来我这里有何事?”
“随你欢畅。”
谢弘噗哧一笑,哈腰将她抱起来,放在榻上,他的手却未松开她。
谢弘又拿起方才那本书来看。
谢弦又道:“不过,联婚之事早已定下。不管终究是卫还是楚,对大周天下皆无益有害!珺儿所选是卫彧,更是如此。你竟然不顾天下局势让联婚之事不了了之,还差点让朕食言!”
大周例,宫中只除夕才放烟花。
约莫一刻钟以后,亮光消逝,内里复又夜色深深;声响消停,六合重又沉寂如初。
偃珺迟想起来,还是四年前,她一觉醒来,二哥已在她这里坐了一个时候,一小我下棋都下了几盘。见她醒来便如此说过。
谢弘身子一滞,放下图册,笑道:“好了,不消再捏了。”
偃珺迟眉眼弯弯,“如此,二哥要罚她们?”
“那,我明日、后日、日日都能来么?”
她轻唤。
偃珺迟停顿很久,终说道:“我还是要谢二哥。”
偃珺迟看着近在天涯的脸,脸唰地红了心扑扑地跳。
想起昨夜宴会上,他不顾在卫国之辱,数句说辞窜改局势,让卫彧不再执意求娶;另有那残暴的烟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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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俄然,夜色被点亮,紧接着,“霹雷”声响起。几人昂首,五彩烟花在半空当中开放,一朵一朵又一朵,霹雷之声不断于耳,天上地下亮如白天。
“珺儿记得我们从楚都至天都,我一起上在舆图上做的标记么?这是让子美按照那些标记重新清算而成的舆图册及各地风俗。”
谢弘听进了谢弦的言外之意。他收了含笑,沉默。
“如此,不能见任何人了。”
“弘儿,是你让人放的?”谢弦肃严地看着谢弘。
偃珺迟又回过身来,抿了抿唇,一本端庄道:“我是来谢二哥的。”
谢弘觉得谢弦要训话,却听谢弦叹道:“珺儿有你如亲生兄长这般庇护,偃大司马及汐……大司马夫人在地府之下必会欣喜。”
而谢胤自问自答,“定是二哥才有如许的胆量!真是恋慕啊!珺儿,二哥是在为你庆生呢!自小到大,二哥却从未如许为我庆过生!”
待她进门后,宫女又关了门。偃珺迟不由问:“明白日为何干门?”
偃珺迟回身,迈步,“那我走了。二哥就当我将来过。如许,也不消罚她们了。”
“哦,我奉父皇之命,正在闭门思过。”他昂首看她一眼后又低头翻了一页书。
“二哥开口,要我如何,我便如何。”
“晓得亦无妨。”旁人并不知他思过之事。
谢弦摆手,“罢了罢了!你退下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