偃珺迟睁眼。那里有甚么垂云髻?只左边编有一根辫子,她其他的头发都自但是然地垂着。
偃珺迟不说话了。受伤以后,精力大不如畴前,一日里并未做过甚么,谢弘守在中间,笑看着她。偃珺迟一时闭眼,一时睁眼,直到再也撑不住才睡去。
姜汤送来,他亲身喂她喝完一大碗。然后令越贞下去。最后转而对谢琰道:“我先与珺儿说说话,过后再去找你。”
他毫不忌讳地坦言。谢琰淡道:“二哥还是老模样。我倒是沾了她的光了。”
谢弘又道:“我听闻你去穆国、宋国筹粮,想必筹来的粮食于十万雄师而言,也是杯水车薪。天都长年供粮,现在也拿不出多少来了。我东拼西凑的,实在有些难。”
三人动筷。偃珺迟抬眼看菜肴。谢弘与谢琰则同时去夹一块豆腐。两人皆愣了一下,谢琰罢休,谢弘则将那块豆腐放入了偃珺迟碗中。
情,可不见;思念,可不言。它们经两年多的日日夜夜沉淀,言语没法道出的浓稠密重,都化在两人眼中间中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
很久,他道:“好了。”
偃珺迟的脚一滑,差点摔交,身子靠在谢弘身上。谢弘顺势将她抱起来。偃珺迟将头深深地埋在他怀中。
“如此,二哥怎言济急?”
谢琰默。
“珺儿,是我。”谢弘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,心也似雪普通化了。
谢弘的手抚上她的脸,叹道:“你长这么大,一向在我身边。你这还是头一次分开了这么久。看你,本来就巴掌大的一张脸,现在又瘦成甚么样了?传闻你又受伤了。你这个身子,弱不由风的,原就有伤,现在又添一处,你这是在糟蹋本身,还是用心要让我心疼?这么大冷的天,你又出去做甚么?”
谢弘抱着偃珺迟路过军帐。有兵士反对,谢弘看他们一眼,转头对走在身后丈许远的谢琰笑道:“四第的军纪公然严明。”
“有人。”偃珺迟低声道。
谢弘毫不在乎,道:“事关我们大周将士,我只要竭尽尽力而为之,无有懒惰。”
偃珺迟要去夺他手上的篦子,谢弘高高举起,偃珺迟拿不到,只好由他。
谢弘未有责他之意,谢琰倒责本身粗心了。
偃珺迟欲言又止。
谢弘笑了笑,“你累了,先安息吧。”
偃珺迟闭上眼。她沉沦他和顺的大手。他沉沦他之间的柔嫩。
待偃珺迟打扮结束,已是中午了。谢琰坐在桌案旁,等二人前来用膳。听闻脚步声响,他昂首。只见二哥与她缓缓前来。她走在二哥身侧,随便编了个辫子,垂在前面,余下的发丝悄悄飞扬。他愣了一下,移开视野,待他们缓缓而至。
议完闲事,谢弘便与他闲谈几句,“我曾派人暗中庇护珺儿,却仍出了忽略。”
谢琰面色无波,对兵士道:“是二殿下。”
谢弘道:“我给珺儿梳个垂挂髻。”
偃珺迟忍了忍,终是止住了泪水。
卫姒还在楚国,他怎就来北疆了?
一番繁忙过后,帐中终究只剩谢弘与偃珺迟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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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琰能推测谢弘要凑齐这一大笔数量,与权臣斗智斗勇的一番周折与辛苦。他诚言:“此次谢二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