偃珺迟打趣道:“苦差事都由二哥、四哥办了,这有何不好?”
一贯随和、尽情萧洒又能言善辩的谢弘很久都未语,锦帕在她脸颊处亦未曾挪开。偃珺迟抿紧了唇,方才对谢琰千叮万嘱,现在却沉默非常。
“哦?十一的抱负与抱负是甚么?”偃珺迟不觉得意地看着他。
笔墨记录水灾之时有疫病的例子不在少数。不过,大周之前以及大周之初,百姓称疫病为鬼神所为,疾病诊治亦以巫医为主,并未将旱情及疫病相提并论。谢琰见偃珺迟担忧,道:“我晓得。勿忧,你安闲宫中好生保重。”
终究,谢弘的手一收,将锦帕收了返来,对她笑了笑,说了声“我走了”,便回身而去。偃珺迟的心似被甚么扎了一下,抬眼时,谢弘纵身上马,调转马头,往宫门外走,随行的官员、侍卫紧随厥后。
偃珺迟见谢琰点头,蹙眉道:“水灾或许会带来怪疾。四哥切要把稳!”
偃珺迟停下脚步,晓得他是来送行的,笑道:“嗯。你来晚了。他们已然拜别了。”
谢弘听闻偃珺迟的声音顷刻调转马头,见偃珺迟快步朝他身侧的谢琰而去,他的眸光沉了沉,两手握着缰绳,一动不动地看着偃珺迟。他与她已有两月未见了。前几日王一山对他称,她的身子未见好,亦未见不好。本日见她肥胖如此,又岂能称得上好?心中痛意袭来。而他最亲比来的珺儿,他自幼珍惜着的人儿,现在却相见无言……
偃珺迟斥道:“混闹!宫里来交常常这么多人!”
谢胤倒也并未几在乎,笑道:“说来也是。有二哥、四哥在,我何必操心?”
谢琰点头。水灾产生在南边的鲁国。仅仅数日便令鲁国土地干裂,庄稼枯死,百姓无水解渴,乱民四起。
谢弘侧头看向谢琰,目光意味深长。谢琰迎上他的视野,神情还是一副淡然。
谢家男儿个个顶天登时、个个胸怀天下,偃珺迟却感喟一声。
偃珺迟额头上的汗珠愈来愈多。她点了点头,冲他一笑。
谢胤当即回身、哈腰。偃珺迟未及反应便被谢胤背了起来。她“啊”了一声,皱眉道:“十一,你做甚么?从速放我下来!”
“你是珺玉公主,是我珺姐姐,谁敢胡说我打烂他们的嘴!”谢胤不觉得意隧道。
而谢弘与谢琰及其随行职员在出天都后,有五十多里的同业路程。
半晌,谢弘随便地笑道:“普天之下,能骑马赶上我者,唯四弟尔。”
“出宫办事?我看你只是想溜出宫玩吧?”偃珺迟忍着心中的难过,打趣谢胤。
“中暑了得快些归去。我背着你走得更快!”
“许是中暑了。”偃珺迟揉着额头。
偃珺迟急道:“怎的又不说话了?我说的,四哥可放在心上了?”
偃珺迟愣了愣,转头。面前却呈现一只手,那只手握着一张锦帕,紧接着,那只手用那张锦帕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。偃珺迟微微垂了眼眸,那张锦帕却又从她的额头滑至她的脸庞,在脸庞处盘桓展转。
偃珺迟神情担忧,“天子派四哥亲身前去救水灾,可想旱情严峻。”
谢胤举头道:“像四哥那样能保家卫国,像二哥那样文韬武略、胸怀天下。”
谢弘略抢先于谢琰。至分岔道口,谢弘勒紧缰绳停了马。谢琰随即赶上来,亦停了马。
“只可惜父皇从未让我出宫办过差。”谢胤慨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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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胤感喟一声,“我已好久未出宫了。实际上,我经常都在想同二哥、四哥一样能出宫办事。”
“你!”偃珺迟说了一个字,头愈发晕了,只得由他去,只是硬撑着不趴在他后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