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付元啊,你也不识字是不是?”
陈沐俄然想起来,扭头对正趴在尸首堆里翻腰囊的付元说出句话,把这个怯懦的赌鬼吓得够呛,哆颤抖嗦的应道:“啊,嘿哟,总旗,卑职就是个败落军户,哪能有那大造化识字儿。呵,这帮人有钱啊!”
没过量久,派去奉告白元洁这一事件的旗军还未返来,魏八郎便已带着愁眉苦脸的石岐过来,浑身戎甲的石岐捏着羊毫在书册上画着,对陈沐道:“总旗,旗军伤亡不大,乡勇死了很多――他们在疆场上割脑袋,太贪婪。”
首要性不一,所需学问不一,代价天然也不一。
陈沐没跟着疲累的旗军一样躺在骸骨堆里装骸骨,提着豁出口儿的刀行走在疆场上,对地上那些看一眼就晓得救不活的叛军补刀,减少他们的痛苦。
过一会又乐呵呵的蹦跳过来,把水壶捧到陈沐面前,“总旗,喝水!”
至于那些重伤或者装死的怯懦鬼,则由前面的付元带着旗军捆绑起来,与投降的俘虏一道,交给上官白元洁。
“想不想识字,等回清城陈某给你们请个蒙师。”陈某接过钱囊在手上颠颠,“你晓得请个蒙师要多少钱?”
“啊,是。挽救出来被夹裹的河源百姓,他们的乡贤必然要亲身拜见你,向总旗伸谢。”石岐晓得陈沐烦恼这些无用的事件,却只能面露难色地说道:“那位乡贤有举人的功名,卑职不敢拦他。”
魏八郎回声驰驱,活泼的底子不像在尸横遍野的古疆场,倒像是在清远卫让他跑个腿一样轻松安闲。
所谓蒙师,就是给孩童开蒙的教员,经师则是传授门生科举的教员。
小胳膊小腿儿,打得过谁呀你!
魏八郎满脸的不平气,挺着瘦巴巴的脊梁骨,重新到脚都是跃跃欲试,“我能砍死他们,扎死他们!”
得胜的旗军没有多大高兴,尸横遍野的疆场上只要沉默,耳边充满微小喘气,面前尽是脱力的旗军歪七扭八地枕尸而息。
付元没说甚么,只是带着旗军在尸堆里翻找的更努力,陈沐落得安逸,拾起水壶让齐正晏帮他提着洗了把脸,拍了些水在鼻翼上。
陈沐接过册子大略看了两眼,点头暗见晓得了,昂首见石岐面露难色,问道:“如何,另有别的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