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平两耳不闻掐架事,一心沉湎故纸堆。
程大伯看着侄子安静的脸,俄然认识到,他已经是个成年士人了,再不是能够随便对付的小孩子。这类感受在前些天他去考县试的时候还很弱,这会儿却激烈起来。
赵氏气得拍侄女的手,“牤牛倒是结实,也只能拉犁耕地。六郎如果落第了,你也能做得夫人,穿金戴银、享用不尽的;即便不中,二房唯有他一子,家财只要他擎受,日子过很多松快。”又迷惑,“你莫不是看上哪个农家汉了吧?”
主战的是邱氏和赵氏,两人堆集了这些日的火气,相互拽着头发,扯着衣衫,赵氏嘴里还不干不净:“你个妖鬼老妇!心眼子一箩筐,事事都要占先,看我明天不揪出你的黑心脏肺来。”
看程平那副模样,程大伯清清嗓子,“你那日说,‘无功知名,何故家为。’这话说得有志气,年纪悄悄,就是要好好读书,博个功名,报效贤人,报效朝廷。”
“要我说啊,小娘子还是女红针黹、浆洗洒扫这些活计都来得才好,识文断字还在其次,不然今后本身当家主事了,哎呦呦,郎君怕是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。”赵氏意有所指。
……
“周郎君真真荣幸,第十名。”
乡间处所不讲究,邱氏经常带着侄女来找姜氏做针线。精通“兵法”的赵氏岂能看不出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?赶快也捎信儿回娘家,接来了侄女阿圆。
却不想内里来了骑马的差役,“捷报!程平程郎君是在这里住吗?”
邱三娘是被娇养大的女人,何曾见过这阵仗,只会说“你们别打了!”厥后干脆哭起来。
阿圆夺过手,“姑母说话恁的刺耳。”
若说比口齿,邱氏毫不落于赵氏以后;比拳脚,邱氏就不可了,年龄上比赵氏大十来岁,怎比得她年青力壮的,一边护着本身的头发,一边去撕扯赵氏,“你个贼恶妻!母夜叉!快罢休!”
见程平出去,“六郎”“阿平”邱氏与赵氏一起甩开了哭腔儿。
程平满面苦楚,“伯父,伯母和婶母所为何来,我们都晓得,“又看看四周,”众位芳邻也都晓得。阿平不懂,‘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’也?”
得,这回更热烈了。
邱氏最懂眼色,直接去洗脸了,赵氏还待说甚么,被程平这么看着,咕哝着也去洗脸。
伯侄再次达成共鸣。
程大伯来得很快,看看邱氏,再看看赵氏,怒骂道:“两个蠢妇!”
程平庄严着脸道:“是。”
阿圆倒想上手帮手,看邱三娘只是哭,想了想,到底没上手,也拽出帕子抹眼睛。
邱三娘看看阿圆精密的针脚,再看看本身的,抿抿嘴。
话说,伯母邱氏与婶母赵氏的战况在程平县试以后眼看眼地升了级。
程安悄悄地看着这两个女人,邱氏、赵氏俄然感觉有点哭不出来。
邱氏被赵氏踩住了裙子角,倒在榻上,赵氏得理不饶人,上去一通狠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