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少年掩面痛哭,撕心裂肺的喊了声教员,掉头直往渡口奔去。可惜的是他还没跑出几步,就见面前人影一晃,蓦地闪出两个男人。这两个男人阴沉森的说道:“公主是往那跑啊,我等奉陛下之命,带公主回宫。我等具都是有家小之人,还望公主垂怜,成全我们吧!”说完这男人的手指如闪电般弹出,一把扣住少年的脉门,少年只觉右手一麻,刹时右半边身子落空了知觉,人随即瘫软在地。
那平话人将木板敲了几下,就说道:“这首七言诗,说的是我们荆阳囯威南将军李天轶起兵犯上。这威南将军本是咱荆阳囯兵马大元帅,他镇守南疆数十年,不想竟是韬光养晦,暗自招兵买马。三年前他率兵谋反,也是这狼子势大,一起竟无敌手,直取了荆都。不幸这能人争天下,老百姓遭殃。兵火过后,本来好好的家家户户,都变成了断墙残瓦的破败之地。荆都也被这李天轶一把火烧了个洁净。不幸宫中那些宫女和我们的陛下一家,逃的逃死的死,我们皇上被这狼子活捉,李天轶当着世人的面,说陛下是妖魔所变,不幸皇上还没辩白,就直接被扔进了丹炉,一把火给烧化了。真是惨...惨...惨啊!
瘫在地上的平话人,现在左肩筋骨全碎,一只左臂软软的搭在身侧。只见他犹自不放弃,一条右臂死死的抱住大汉的右腿,对着少年大吼道:“少爷快跑啊,别让我白死!”说罢他一口咬住大汉的衣衿竟死不松口。
平话人此时哪有不明白的事理。只见他猛地掀翻一张桌子,对着棚外少年大吼道:“少爷快走,别管我!”说完他就冒死的冲上前,一把抱住那大汉,死死不肯放手。可惜的是这平话人到底是读书之人,手无缚鸡之力,那大汉双肩只是微微一分,立时就挣开了他的双手。那大汉右手竖起如刀,往这平话人肩上狠狠一斩,只听得骨骼碎裂之声响起,那平话人一声惨叫,顿时瘫软在地。
浩浩江水,滚滚东流,此江有一个很美的名字,唤作浣花江。江两岸有两排红枫树,一棵棵长的稀有人高,叶子似火烧般的殷红。江风吹过,片片红叶飘落江中,装点着浩大江水,浮浮沉沉,真当的起“浣花”二字。此时已是玄月,恰是初秋时分,路边的野草方才开端变黄,一抹夕阳映照之下,平增了几分萧索。
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早已将凉棚的茶客和四周的村民吓得四散而去,大汉的钢爪电光火石间已在平话人的顶盖之上,下一刻只怕是脑浆喷溅、血溅十步了。真是“不幸忠臣舍命护主,不低恶人残暴滔天”。
那红衣大汉微微站起家,左手提着钢刀,右手端起桌上的一碗残酒,抬头一口吞下,只见他冷冷的说道:“张翰林,那日荆都一别,你们一躲就是三年,这三年我们兄弟上天上天,也不知吃了多少苦。陛下说了,本年还找不到公主,就要我们的脑袋。您看要不您和公主还是和我一起回京面圣吧!”说完他的眼睛还成心偶然的瞄了瞄凉棚外的一少年。
那红衣大汉只是微微的一笑,只见他和顺的摸了摸手边的钢刀,俄然他双目如电,直直的盯着平话人的眼睛说道:“张翰林,您太谦善了,您一个大学士说段书只收一百两银子,实在是委曲您了!”
只听他两片梨花木板碰了几下,左手中的拨浪鼓一阵摇摆。唱道:“桃花无主复自开,硝烟茫茫信鸽带。宫闱残破围天井,来世不投帝王家。”
平话人见状,晓得局势已去,一时泪如雨下。只见他对着彼苍大喊一声:“主公啊,张易之有负重托,对不起你啊!”说完他对着大汉的大腿狠狠地一口咬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