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敏静转头一看,又是单梦君,她蓦地想起此人方才的奇特,急道:“你是不是晓得甚么?”
此时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,小声道:“mm快坐下吧……”
此女乃是四品京官家的嫡女单梦君,她父亲本来只是个泥腿子,幸亏祖坟冒青烟一起考中了进士,金榜落款后仍不忘荆布之妻,待老妻始终如一。可惜,他老婆毕竟是大字不识的村妇,养出来的女儿毕竟少了几分矜持与涵养。
幸亏庄思远只挂了个不消点卯的闲差,躲在家里也没人来管。不像他,每日还得上朝丢人现眼!
“你们传闻了么?那荣国公府的蜜斯竟然和醉欢楼的白露女人作了一样一首词,就是那首传说神仙所作的《水调歌头・明月几时有》!”
单梦君向来易招惹口舌是非,她们现在身在侯府,说的话不免会有丫环闻声,到时候传去候夫人耳中就得不偿失了,庄敏静不肯与她多说,因而一笑带过。
他正筹算着,俄然一个重物“啪――”地砸下来,他坐下骏马吃惊嘶鸣,几名侍卫仓猝跑过来拉住马,若非荣国公骑术不错,差一点就被掀翻在地!
话音一落,四周立即温馨下来,单梦君快速白了脸,心道完了!
“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间。”
“不知天上宫阙,今夕是何年。”
四周几桌的人都闻声了,纷繁侧目,庄敏静故作无法,只好站了出来,柔声道:“承蒙诸位抬爱,那敏静就献丑了。”
她心中格登一下,昂首一看,竟是姜氏!此时对方已站起了身,面无神采地看着她,眼神冷得仿佛能把她冻住。
其他令媛不晓得这首词,多是因为家规甚严,这等风月场合污人视听之事不成能传入她们耳中,可单梦君的娘向来甚么事都喜好跟女儿分享,母女俩常日说说这家长,道道那家短,虽没甚么坏心,本日却毕竟闯了大祸。
“如何没传闻,大街冷巷都传遍了,还国公府蜜斯呢,竟然能与青楼女子扯上干系,哈哈。”
庄敏静正欲再念下阕,却忽闻火线传来一声呵叱:“混闹,还不快坐下!”
陈淑淳佯作活力道:“那里没获咎,你前日许我的绣样至今还没拿给我呢,该不是忏悔了吧?”
再者说,是她没把女儿教好,惹出这么大的丑事竟还委曲上了?他和世子岂不更委曲?就连庄思远都被挖苦得好几日不敢出门,却体贴的不跟他提,常日里还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,就是不肯让他操心。
清楚她才是受害者啊!
庄敏静只觉面前一黑,晕了畴昔。
上阕念完,她顿了顿,公然见席间一众蜜斯都暴露沉醉之色,心中暗自对劲,这但是苏仙苏轼的典范之作,那里是方才那些小情小调可比的?
今晚虽是赏菊宴,却也恰逢中秋,故以菊花或中秋为题皆可,很多蜜斯们都筹办了应景的诗词,此中又以张阁故乡的嫡蜜斯张安宁最为出彩,引得侯夫人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。
庄敏静浅笑点头,身边有人不忿张安宁出了风头,此时立即恭维:“快念来听听,寒梅仙子的中秋词我还是第一回见呢。”
“这还差未几!”陈淑淳对劲起来,她的同母mm陈淑雅侧着头一脸天真,说道:“静姐姐一会儿作诗么?本日赏菊宴必定有诗词会,我听张阁故乡的安贞说,她姐姐筹办了好几首诗词,就是想压静姐姐一头呢。”
现在即便她写出了绝世名篇,却仍然成了在坐诸人眼中的笑话!她的抱负,她四皇子妃的位置……胸中的肝火几近要把她的心肺烧穿,她攥紧了拳头,指甲堕入肉里,这才忍住了喷薄欲出的怒意,却再也做不出云淡风轻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