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九溟嘲弄道：“啧啧啧，小羽士，鄙人算是见地了，甚么叫做道家声度了。”
息征：“但是……”
白衣美人赏识完了少年的窘态，这才手指一弹，解了息征身上的禁制。
被鄙夷了的息征没好气瞥了白衣美人一眼，哼哼唧唧：“是，没你腿长。”
白九溟把这十个铜钱放进袖袂中，黄符在指尖一摇，一股火焰刹时吞噬了符纸，消逝的连灰都不剩。做完这些后，美人赤着足踩着草地上前几步，微微弯了哈腰，细心打量了一下被定在原地遁藏不得的红着脸的小羽士，半响，这个妖丽的青年直起了身，用一种恩赐的口气道：“小羽士，吾仿佛给你找到了还债的体例了。”
白衣美人弯哈腰，指尖悄悄抚上少年的下颌，微微往上抬了抬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
“如果不敷，我身上另有，”息征挺了挺胸膛，“出门的时候，家师给我了好多钱呢！”
“那就好那就好，”小兔子这才用短短的前爪拍了拍胸脯，“小妖修行不易，多谢羽士高抬贵手。”
息征不晓得想起了甚么，脸上红晕久久不散，喃喃道：“奉侍你沐浴啊……”
少年的话才说了一个字，白九溟就停了停脚步，回过甚来，脸上状似无法，一本端庄道：“别瞎跑，山上很多食人的妖怪，你这么小，等我到的时候，万一被人吃的只剩骨头，我找谁赔？”
少年在雪里打了几个滚，又堆了两个雪人，玩得脸上红扑扑的时候，这才反应过来，此处仿佛不是师门中，本身，是卖身还债来了。
息征咽了口口水，乖乖交出了主导权：“那就依你的意义办吧。”
“你你你……”小羽士话都说不清了，“正道修法……贫道贫道要捉了你……”
迟来一步落拓安步的白九溟，差点就要给方才收成的奴婢收尸。
约莫是一只开了灵智的兔子，尚且修行中，这类小植物成精的概率太低了，息征也是第一次见。
息征老诚恳实：“一十有六。”
“没事没事，”少年摇了点头，“是贫道的错，我帮你看看？”
“当然不可，”白九溟道，“你现在已经是九岷山的私有物了，帮人除妖，也要问问我的定见。”
话虽如此，但是美人的解释让少年也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，同时内心生出一种荒唐的情感，本身竟然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……歪了。
息征红着脸，浑身不安闲，他蚊子哼哼般道：“贫道……贫道固然没钱，但是贫道会捉妖，会看风水，会钉棺！贫道给白公子签书画押，做工来抵。”
“小羽士，你这是要避债么？”白九溟不甚对劲，“速速签书画押，与吾定了左券才是。”
“阿谁……”息征道，“白公子，给你洒扫甚么的都行，但是能等我去太巫山除了妖再说么？”
息征震惊，猛地一昂首，视野撞到白衣美人疏松的领口，呼吸一滞，又猛地低下头去，嗫嗫道：“六十年……时候太久了，贫道，贫道难不成一辈子耗在你这里啊？”
白九溟长长的手指揉了揉额角，语气嘲弄：“小羽士，吾算是晓得了，你就是来占便宜的。吃了我的桃子，看了我的人，打了我的鱼，丢下十个铜钱，现在又要捉妖相抵，你究竟知不晓得，这个九岷山，都是吾白九溟的？”
而这时，闭着眼视死如归的少年，两道弯弯细眉之间，多出了一个小小的红点，过了半晌，隐入肌肤，消逝不见。
“不然呢？”白九溟微叹，“五个灵仙桃，如何也该留你五百年才是，不过你一个凡人，又是稚儿，吾美意才减为六十载，就如许，你还不对劲？啧，人类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