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天子为了这个女儿急白了头,她也不嫁!
实在,关于宰相家庶子的事儿,宁卿卿也委曲。
新帝不睬他,只哀戚的揪着他面前女子的衣袖。他多想抓住她的手,不让她走,但是他不敢。
宁卿卿目光发虚的看着内里:“在我的内心,我是如许的人。固然满宫的皇子皇女都经我教诲,但唯有你最让我操心。我教他们文史技击,教你的倒是如何为帝玩弄民气。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,你骗不过我的。”
“是啊是啊,朕都死了,卿卿留在宫里没有人护着,多不幸。还不如早走早好,免得今后身陷囹圄。”停灵殿的门口,鲜明站着一个年近半百的豪气男人。
十三皇子跪在地上,心肝蹦的直跳。
白氏一族,抄处罪证八大条,主谋午门斩首,长幼妇孺发配边关,永久不得回京。
他记得前次姐姐说这话时,贵妃当天被她扔到湖水里,泡了一个时候。当时是寒冬腊月,湖水冷的砭骨。而过后,没有任何人替贵妃做主。即便是贵妃在父皇面前哭着说要他杀,父皇也只是赐了一条白绫,随她哭闹。
那人,和先帝长的一模一样。
十三皇子在宁卿卿的亲身教诲之下,愈发的出类拔萃,在一众皇子当中风景无人能及。
青衣返来时,带着一道口谕,只说给宁卿卿和十三皇子听。
一句话比一句话来的更诛心,十三皇子的脸煞白泛着惶恐。
人家是入朝为官,不是卖儿子的。
十三皇子白玉似得脸,缓慢的染上绯色。
满宫里的人都说嫡长公主是极好的女人,世上没有人能配的上她,以是皇上您别再难堪满朝大臣了。
宁卿卿伸手抵住他的胸口,将他拒在一尺以外。她是想按他的头的,可惜熊孩子长大了,个子太高,她只能袭胸了。
宁卿卿笑眯眯的捏着他的脸:“小十三长大了,都没有小时候好玩儿了。之前你听到这话,但是会崩起来拿着刀就往贵妃殿里跑的。”
“姐姐啊,卿卿啊,你好狠的心。”帝王低声呢喃,无人闻声。
宁卿卿目光垂垂犯冷,一动不动的盯着他:“若你有幸登上帝位,千年以后史乘上记在的是,帝因得其嫡姐之宠而封储君。一个因女子而登上大宝的帝王,你嫌丢脸么?是不是已经想着,在你失势以后,该如何让我死的名正言顺?”
眨眼间六年畴昔,当初敢往宁卿卿身上扔蛇的熊孩子,到了赐婚指亲的年纪。
天子内心委曲极了,明显他家卿卿才调横溢、诗画乐礼骑马射箭无一不通,样貌更是一等一的好,为何旁人避之不及。
半年以后,天子真正颁了册封太子的圣旨。贵妃被贬为白嫔,淑妃升为淑贵妃,成了母凭子贵。
宁卿卿是一个重承诺的兽,以是她说到做到,说不嫁就不嫁。
世人只知帝王与嫡长公主手足情深,即使公主早逝,他亦年年记念,并命举朝高低半夜香火供营私主牌位,不得断绝。
当初入宫为妃,奉迎凡人,那是为了气运和世代香火供奉。现在她身为皇家女,必定皇朝不灭,她香火不竭,还嫁甚么嫁。
“姐姐,救救弟弟啊。贵妃将她娘家侄女儿扔到我床上去了,想逼我就范。嘤嘤,我守了十四年的纯洁啊!”十三皇子风俗性的往宁卿卿怀里扑。
他大抵是健忘宁卿卿怒斥皇子、皇女的模样,以及将宰相家庶子打断腿、折断胳膊的残暴。
谁让这厮不长眼,竟然打主张打到她身上。想靠裙带干系翻身,行凶险狡猾之能,没要了他的命就不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