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若冰说道:“此人是我忘年之交,特地带来塔上,躬聆阁老训示。”
叶向高闻言一阵沉默,走到窗前,负手看着内里风雪飘摇的帝都,不发一言。
厉若冰笑道:“我岂敢在阁老面前妄言,还是请阁老见赐为好。”
厉若冰笑道:“当年我和泾阳先生第一次来的时候,也被这白塔之上异景天下的美景深深震惊。”
厉若冰摸索着问道:“那阁老的意义是……”
自从打仗叶向高以来,他也深受了很多影响,从一个杀伐定夺之人变得更加老成慎重,不再拘于党争会斗,而是将更多的心机放在治学和传道方面。只是,眼下齐楚浙党都被东林压下的难以自保,为何叶向高却不想对方才接受圣恩的客氏和魏忠贤加以反击?
孙越陵道:“厉老真是博学多识,小子忸捏,从未见过。”
庙塔前的僧侣仿佛都熟谙厉若冰,见他进庙登塔,不但没有禁止,还特地为了翻开了白塔塔门。
叶向高“哦”了一声,走到孙越陵身边,悄悄拍了拍他肩膀,说道:“后生可畏,你叫甚么名字?”
厉若冰冷静点头,道:“阁老所言,我记下了。”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,不但是宫中权势,就连体贴堂也在连番斗争之下耗费很多,道,“那智囊下狱一事,我们是否也临时张望?”
厉若冰神采俄然变得凝重,感喟一声,道:“王安已经去了……”
厉若冰道:“已经整整二个月了。”
叶向高哈哈一笑,道:“有何不敢,但来无妨。”笑声当中,已经沿着石梯渐渐走了下去。
叶向高叹道:“王安已死,争之何益。我等东林之人深受圣恩,自当躬身检验,以家国天下为重,岂可囿于纷繁党争而不得离乎?”顿了一顿,又道,“莫非你健忘了当日我对你说过的话吗?”
只见漫天雪粉之下,全部京师都落入眼中,真是一幅瑰丽齐绝的绝美画面。
厉若冰立在他身畔,道:“阁老所言甚是,当真是胸怀宽博,忧心天下。”
厉若冰回声道:“阁老放心,定不辱命。”
叶向高俄然神采一振,道:“虽说我一贯主张各党、各派战役共处,但现在魏忠贤欺上门来,我若一味让步,也未免让别人将我等东林党人看扁了。”
厉若冰道:“阁老过谦了,自从你执掌朝政以来,减税赋、安辽民、开言路,哪一项不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,我等山野之人,能为阁老执鞭,实乃三生有幸!”
不由对着厉若冰说道:“厉老,这里真是奇美!”
但这些都并没有让他产生多大兴趣,他来到塔前,悄悄推开那扇紧闭的小窗,一看内里远处,不由震惊当场。
叶向高微微一笑,看了孙越陵一眼,讶道:“这位小兄弟是……”
“阁老!”厉若冰喊了一声,迎了上去,道,“阁老体格结实,老当益壮,精力真是不减当年啊……”
此时,孙越陵只见得石梯上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响,一转头从上看了下去,只见一个身穿玄色袍挂、须髯极胸的白发老者,正缓缓拾级而上。
厉若冰道:“客氏和魏忠贤竟然联手对于王公公,莫非他们也想重蹈齐楚浙党的复辙吗?”言中愤恚填胸,斗志昂然。
叶向高一摆手,打断他道:“此事我已经晓得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,“此事明为魏忠贤所为,但背后倒是奉圣夫人客氏假手之作。当日王安曾劝谏天子摈除客氏,以是此番客氏假手魏忠贤打击抨击,构陷王安。”
厉若冰笑道:“那里,来的多了,天然便晓得了。走,随我登塔。”
厉若冰不解道:“阁老为何要禁止他们反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