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危是存了奖惩之心的,但是越近她身,触得软玉温香,却跟火上浇了油似的,反倒让本身有些失控。
年节的灯笼华彩在外院热热烈闹挂满,到得这幽僻处却见清冷。
是他在暗中的山洞里用力掐住她脖颈, 继而一转,是坤宁宫里发间的金步摇坠落在地,垂垂为蜿蜒淌开的血泊所染……
偏她今晚一盏酒端来,搅得他尘心不净。一桶冷水淹没,尚未得压抑纾解,火气正盛,她还来他面前晃,招惹他,没说上三言两语又叫人气得心口发疼。
可姜雪宁内心装着事儿,没去深想,见剑书虽没答复却也没拦,便径直从他身边走了出来,到得紧闭的房门前,方才停下。
姜雪宁这副身子,实在敏弱。
从重生而来的那一刻起,有些东西便已经深深烙印。
他没穿鞋,赤脚踩在地上。
若非被他如许顶在门上,只怕底子连站都站不稳,更别说转动。
姜雪宁听着倒茫然了一刹,仍古道:“谢先生,门生有事相询。”
谢危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,紧紧将她监禁,只道:“便如许怕我?”
接着门便合上了。
门后却无动静。
落在她耳廓的唇,停了一停。
她深吸一口气,轻叩门扉。
谢居安的手却已顺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往上攀附,埋头以唇贴上她的唇,手掌的游走冰冷,声音却似低喃:“姜雪宁,贤人也有脾气的。”
脑海里炸得“嗡”一声响,顿时变作空缺。
但是谢危眸光深寒,已先她一步,将她两手捉了制住,反手一掌把门压了关上,沾满了水的身躯便如一道墙,将她卡在他与门之间那窄窄的空地里,居高临下地俯视她:“自重?”
屋里固然没点灯,黑漆漆一片,可外头廊上却挂着灯。
谢居安嗓音格外嘶哑,狠声问她:“你倒说说,想问我甚么?”
沉怒以外,还躲藏着令民气颤的深重欲求。
昔日总守在谢危门外的剑书,彻夜竟不知何为抱剑立在天井外头,见得她身影,已是惊了一惊:“宁二女人?”
宴席散了。
姜雪宁道:“我有事要找先生。”
被推出了门的姜雪宁,的确不敢信赖谢危对本身做了甚么,更不敢信赖这是那人所称道的“圣贤”,一时衣衫混乱、腿脚浮软地立在廊上,伸手向身后裙摆一摸,所触之感,只叫她脸颊蓦地烧红。
姜雪宁抬手,用力地压住颈侧。
没有给她留下半点喘气的余地,疾风骤雨普通令人难以抵挡,透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伤害。比之当日遭受大雪被困山洞时尤甚!
说完要退。
这眼神有点说不出的感受。
她顿时晓得这机会不好,忙收敛了眼神,半点不敢往别处多看,只将视野低垂下来落到本身脚面上,敏捷道:“门生冒昧,他日再来。”
万般难掩的耻辱涌上,已然是出离了气愤。
即使宿世遭遇,也能算成是她咎由自取、作茧自缚,可到底是他逼杀她!
但是谢危从未对人做过此等事,亦知如此行动并不磊落,稍事复苏,便知尴尬,竟抢在她发作之前,开了门,摁住她后颈,将她推了出去,嗓音嘶哑:“明日记得换身衣裳。”
她肃立在走廊上, 垂在身侧的手指, 竟不住发颤。
谢危压抑着她的行动便停了下来。
那种痛,那种冷,竟仿佛从未因重活一世而分开她。
她借口困乏不与他们一道, 单独上了走廊。可现在定睛一看, 才发明这竟不是回本身屋的路,而是往谢危院落去的道。
昏黄的光映落在她脚边上, 将她身影晕染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