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一如既往在傍晚或是入夜来荣慧堂略坐半晌,或说会儿话,或听我弹奏一曲。我不肯揭穿帏帽他便不逼迫我。
到凤仪宫正殿时阖宫妃嫔已然安坐,皇后高冷坐于正中,东西两列分座着各位妃嫔,或端庄沉寂、或雍容华贵、或妖娆娇媚、或高雅娟秀。
“皇上!”我破涕出声,横腰揽着他抽泣起来。好一会儿才羞赧轻推开他:“皇上,您如何过来了?”
他大手紧紧箍着,轻声说:“传闻你睡不好,过来瞧瞧。刚才如何又做恶梦了?”
想着他在禁宫单独舔舐伤口,我亦一阵阵抽痛传来,恨不能当即去他身边向他解释,看着他、陪着他。但是毕竟不能,只为我的目标还未达到,只为我另有未了的苦衷。
落青云但低首不语,书玉眉间亦有愁色,我不肯再提此事,想到胎儿已有一个月,便问:“落太医,我这胎已有月余,再过不久便会显怀,会不会被人发明?”我抬高声音说出前面几个字。
“你真美!”他凝睇我好久,缓缓吐出这几个字,我两靥绯红,埋下头去不语。天子却再次托起我的腮帮亲吻。
我侍寝之事六宫早已晓得,皇上才走凤仪宫总管内监赵福便来传话要我去凤仪宫。之后果为称病未去过凤仪宫,现在既已侍寝,拜见皇后是必须的。
“如何?又做恶梦了?”耳边响起一道声音,我讶然一震,昂首去看,见是天子慕元昊,此时他正紧紧搂着我,体贴肠扣问。
“皇上能来臣妾天然欢畅。”我沉眸道:“但是后宫姐妹盼皇上如甘霖之盼雨露,臣妾本日得皇上眷顾,谁又晓得有多少姐姐mm摸着冷寂的宫墙挨过这寂寂长夜呢?”
我早不是处子之身,不使手腕断断瞒不过妃嫔盈宫的天子。幸亏有落青云,他在安眠香中掺杂了药物,天子情迷意乱之时不知中药,没俩下便昏沉甜睡畴昔,等他醒来时我早已在被褥上涂上血渍。
众妃散去时轻鸢唤我留下,我点点头随她而去,到了内殿皇后已换了身简便的衣衫,正在棋坪前单独下棋。闻声我来缓缓吐出几个字:“身子骨可大好了?”
这些日子我一向反复着阿谁恶梦,并睡不结壮。仍更早熄了烛火,子时前闻声有窸窣的脚步声传来我心中一喜,忙装出恶梦胶葛的痛苦之态。
神武18年十月二十五晚,我在竹轩的伴随下前去华清园漫步。华清园坐落于尹太后寝宫庆宁宫后,这时节芳华不再,苦楚感油但是生。
我按竹轩指引一一见过四位夫人。贵妃玩弄着腕上玉镯闷声不出,贤妃慈眉善目对我回以浅笑,淑妃病态奄奄,德妃驯良淡笑。
云雨过后他慵懒的将我揽进怀里,想到玉郎我的泪水止不住下落,一世许约,现在我却不得不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。
“你倒是肯为别人着想。”天子斜枕着头把玩我的发丝,轻嗅道:“别胡思乱想,好好养着身材才是闲事。”
“美人放心,只隔一个月,不会等闲叫人看出端倪,再说有臣的药保养,孩子不会很快显怀。”
“他还好吗?”想到玉郎我俄然好牵挂,昨日侍寝之事六宫晓得,玉郎虽被囚禁,密查动静总还是行的,他若知我投入天子度量,该是如何悲伤呢?
竹轩、玲风她们低头不答,像是出错的模样。“是朕让他们不要出声的。”天子轻描淡写带过。
落青云搭好脉,起家作揖答道:“胎儿临时无碍,不过……”落青云欲语还休,我直言道:“有话直说。”
王妃二字实则如一把利刃插在我的心间,他落青云仍将我视作王妃,我却早已落空阿谁资格。现在的我肮脏不堪,还如何配得上玉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