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风呼哨一过,带走了枝桠上的大半积雪,亦带来几卷风雪,伴着刺啦啦的寒潮。见我还是倚在窗前,竹轩便送了一个汤婆子过来,又吃紧掩了窗子,这才扶将我朝内殿走去,口中念念叨:“婕妤,您临时忍耐忍耐,等皇上返来了我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。”
“我们一道出去。”她办事慎重,有她出去我本放心。只是动静太大,模糊间又闻声有代月的声音传来,因此才扶着她的手缓缓出去。
书玉、竹轩的呼声还在身后响彻,我已迈步到了殿外,只见裴氏的宫女、内侍正在言语相辱,骂着甚么‘甚么样的主子教出甚么样的主子’之类的话语。
“万一玲风被她们如何着了呢?”我不顾他们的禁止执意前行:“你们都是我的臂膀,既跟了我,我就不会让你们接受委曲,别说了,尽管陪我前去就好,竹轩、代月留下。”
“这得问她本身,本宫那里晓得?”楚氏说完又道:“太后,依臣妾看,这丫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,还是移交暴室措置为好。”
“好!”
“另有惠妃姐姐,她也不是甚么三头六臂,这要不是和贵嫔护着,怕是日子也很艰巨,我不过受几天贫寒,挨畴昔也就没事了,你让她们今后别再往这儿送东西,没得扳连了本身。”
那些人原没想打我会如此,一个个狼狈不堪的逃遁拜别,口中还倔强道:“你、你们真敢脱手,给、给我等着!”
“太后娘娘,不成!”
“婕妤……”竹轩见反对不了,仓猝唤住我从屋里取来一件海棠提风披风,替我系好才含忧道:“外头风雪正盛,您别冻着本身。”
“没甚么,她不过是和几个寺人拌个嘴,您放心吧,没事的,阮怀恩已经畴昔了,您要再不放心就叫竹轩姑姑也去瞅瞅。这大寒天的,您可别冻着。”
我惊奇盯着殿外:“内里如何回事?代月在和谁吵架?”
“奴婢没有,可奴婢真的没有偷过昭仪的簪子,肯请太后娘娘明鉴。”玲风连连磕着响头,我也随之讨情。没成想太后眸光一转,却道:“你这丫头过分嘴硬,看来是得吃点苦头才行。来人呐,马上将她送去暴室。”
“都给哀家住嘴!”太后终究展开凤眸,一一俯视世人,最后将目光定在玲风身上,淡淡问道:“你既说东西不是你偷的,可有证据?”
“蜜斯……”
竹轩闻言放下方才拿起的綉绷,昂首侧头探看半晌方扭头答复:“没甚么,想是丫头们拌嘴吧,您别担忧,奴婢这就出去瞧瞧。”
“是啊,您就放心吧,奴婢出去瞧瞧就行。”
“蜜斯,外头正下雪呢,您如何出来了?快些回吧。”还未出门书玉已经将我截住。
天子远行,庆宁宫尹太后又是位诚恳礼佛的主儿,故而这庆寿宫中赵太后可谓独大。她既如此难堪,宫中那些见风使舵的人又怎会轻饶了我?
幸亏有史姐姐和小巧布施,才勉强能够撑下去,至于中宫那位皇后,仿佛是在等着看我笑话,又或者盼望着那些贱人将我的孩子给折磨没了,总之不管别人如何糟蹋我,她都会假装不晓得。
“呸!谁怕谁呀,嫌打的不敷是如何的?”软怀恩对着那些人连连吐口水,撸起袖子又要追打出去,我便喊道:“别追了,随我去庆寿宫。”
“太后!”对于我的呼求太后压根不放在心上,慵懒起家摆手就要分开,目睹玲风要被拖走,我仓猝想要起家去追,谁知楚氏竟突然起家横在我身前,提着我的手对她本身猛的推将出去,假装是我推她的模样,并且大喊出声道:“兰妡!你、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