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不是我不信赖玲风,只是我一贯觉得不能随随便便就措置一小我,何况还是我身边的人。
“没有她还会有别人,这怨不得玲风,只怨我们本身疏于把守,这才叫人家有机可乘。”书玉低低说道,我这时捧起手炉,透过窗子往殿外凝睇了好一会儿,静看着那棠梨枝头雪末纷繁落下。
玲风话未几说,与书玉、代月一道将她堵在了房中逼问,又亮出了她们的本领,才逼得青夏一五一十交代了委曲。
“我睡不着。”我并无过量言语解释,信手剪去烛台上的烛花,细心凝睇了好一会儿才将她们都叫到跟前,又命关了殿门,这才沉声道:“本日这事算是畴昔了,可我本日被封为贵嫔,恩宠实在过盛,今后在这朱墙以内怕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。”
听玲风说皇上本是要回福元殿的,走时见史姐姐屋里的灯还亮着,便顺道去了史姐姐的依兰殿。
玉郎,我虽不晓得你何时获得的动静,也不明白蓝侧妃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封信偷换的。但我清楚本日蓝侧妃是你安排进宫的,更明白那封信是你苦操心机得来助我对于贵妃的宝贝,不然当宁贵嫔看到函件内容那刻不该是那样的神采。
当日栽赃之事是玲风心中的结,没个半天工夫就让她揪住了青夏的尾巴,在她房里搜出楚氏给的‘好处’。
玲风不是书玉,她常日里就机警,怎能胡涂到连人家将簪子放在她身上也不晓得?还记恰当初瑶妃冤枉我的时候,还是她偷偷将珠子弄到了蒋玉瑶身上化解的危难,按说本日之究竟在不该该呀。
她们应了一声都起家退下,我又说道:“落青云也别让过来了,就说我很好,只是折腾久了累得慌,要他早点归去,明日一早再过来。”
书玉也道:“是啊,先是丽妃与楚昭仪,再是贵妃与宁贵嫔,这一桩桩一件件看着毫无关联,实则一环扣一环,直压的我们喘不过气来。”
书玉她们原是我的旧了解,又知根知底的,她们的心机自不消我多说。至于竹轩我则实在赏识,这些相处日子以来,明里暗里瞧着她为人办事,既谦恭又温驯,既慎重又结壮,最可贵她一心为我全面,故而也垂垂将她视为亲信。
因为心中对玉郎的亏欠我挑选了再次消逝在天子的视野中,搬到长信宫后连与史姐姐见面的机遇也少了,整天躲在宫中,不是绣花便是为我的孩子裁剪衣裳,即便是年关除夕夜家宴也借着身材不舒畅的借口一味躲懒,总归不见能不见他就不见。
史姐姐见了我忙体贴问道:“没事吧?”
“是。”
可我势单力孤,想要把身边的耳目挖出来不是件轻易之事,这档口,我只能仰赖玉郎,要他助我一臂之力,将这上高低下的奴婢细心盘问清楚。
“娘娘,夜深了,您还不安息吗?”竹轩冷静走来问了一声,大略觉得我在为天子移驾依兰殿伤怀,搓了搓手脚驱寒便不再言语。
“这事也由不得你我,何况姐姐你常日里对mm各式照拂,mm心中已是感激不尽。”
我又是一阵欣喜,紧拉着姐姐的手安抚道:“难为姐姐如许操心,本日之事原不怪你。她们早存了这份心机,即便姐姐没有给皇上递动静,这埂子我也是躲不过的,以是姐姐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自我进宫青夏就在荣慧堂服侍,虽只让她做些粗活,到底没曾虐待她,如果真是她阳奉阴违背后里脱手脚,那也就怪不得我了。
青夏的事给我实在提了个醒:身处宫闱已是如履薄冰,身边再要出一两个青夏那就是一只脚抬进鬼门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