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层,郎千扈跨马横枪,赫赫威然紧守珠澜宫宫门;里层,孟煊所领兵将与郎千扈所带威卫军合兵夹攻,已然将珠澜殿团团围堵,就是一只苍蝇也逃不出去,又何谈我们?
孟煊、朗千扈不是不听话的人,天子一出声,二人已经缓慢收了招,退至天子身后。而我,瞟着慕元昊那张狰狞的老脸,一个嘲笑收回:“皇上,看来你很清楚我要说甚么,是吗?既然如此,我们谈谈。”
快意没有回我,但我从她素净的眸中看到了绝望与哀伤。
公然,闻听此言慕元昊大惊失容,不等朗千扈将快意击败已经吃紧收回号令:“停止!”
“但是……”
然禁军勇猛,数量浩繁,且多数由慕元昊受命从各处遴选而来,自是战力不弱。一番血战下来,昔日素洁宫门前已然鲜血横流,尸滚各处。
“兰女人!”
只见,幽寂苦楚多年的珠澜殿外火光灼灼,杀喊声交叉迭起,似要将这夜空吞噬殆尽。
如玉并不知我意欲何为,欲要张口细问,却被快意半途打断。
他虽是禁军统领,护主忠君乃其所司职责,诛杀嫔妃倒是不敢,三两步上前,劝止道:“娘娘,您切不成打动!且不说您先前罪恶,单单自戕这一条,也是兰府不成承担的呀!”
“娘娘!”
“事已至此,另有甚么不甘心的?”我苦笑一声,“快意,我晓得你不想眼睁睁看我去死。可你也该明白,远儿死了,辉儿死了,连玉郎也永久的分开了我,我活在这世上除了痛、除了恨,已经不剩下任何东西,与其如此,还不如一死了之来的洁净!”
孟煊一手抬起叫停部下,如玉身边的人也跟着临时出兵,皆是不解地转头盯着我。竹轩更是吓得不轻,扑通跪在地上哭道:“女人!您、您这是做甚么?千万不要使不得呀!”
“好哇!公然是物以类聚、人以群分,她兰妡敢给朕下毒,你颜快意就敢擅闯禁宫,看来朕的女人们还真是向来没把朕放在心上啊!”
我这一声吼得清脆,已然引发了身边快意、如玉、孟煊等人的重视,他们纷繁转头向我,神采各别。唯有快意面色微惊,一会后又规复淡然之态。
快意蓦地一惊神,往杀声震天的珠澜殿外仓促看了两眼,清冷的眉梢垂垂拧成绳结,自顾说道:“公然是郎千扈!”
她脚下生风,行动仓猝,拉住我手腕的力度不大,却刚巧能拖住我前行。
慕元昊气的不轻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却没有当即发作。
“甚么?这么快?”
快意还是波澜不惊,冷眸轻挑,微微勾起嘴角嘲笑:“丽妃承宠多年,临了也不见皇上掉一滴眼泪,为我难过?慕元昊,真亏你说的出来!”
了解数年,她的沉稳、她的沉着我再清楚不过,大有泰山蹦于前而不改面色之气度。现在焦缠眉头,惊却容装,可想这一役有多凶恶。
借着火把的光辉,我模糊瞥见朗千扈额头已有盗汗,他双目紧紧盯着我手上利剑,却不敢私行挪动脚步。
“我说了,我要见皇上!”
“惠妃!”朗千扈与孟煊皆是惊诧,快意现在打扮已不似当年,且方才因为我的原因,他们并得空重视快意。
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眸子,我可贵挤出一抹笑,微微摇了点头道:“我兰妡无德无能,死在瞬息,能有你们这一大帮子人舍命相救,实是三生有幸。可我所犯乃弑君诛后的滔天大罪,纵使本日幸运逃脱,也难逃落魄江湖颠沛流浪的运气。何况我这一逃,必将累及父母亲族。兰妡已是罪人,生不能庇护亲族,死也断断不成以拖累他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