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时二刻,萧琰竟然来了。
现在又一个“逢五”,萧琮一早叮咛萧承忠,莫忘了去景苑接十七郎君。
萧琰木着脸坐下,“前日父亲让人拿来的,说出了景苑都得戴着。哼,我见不得人么!”语气里有着忿忿不平。
“……”
他说着又笑,“当然,也有如何都晒不黑的白面将军,像父亲,八叔都是。不过,耐久在军中风吹雨淋的,不免皮肤粗糙,若不细心保养,只恐被人耻笑‘豪门黑面卤莽夫’了。之前,凡是我们萧氏后辈领兵,都是要戴面具的。当今,膏梁士族不像之前那般讲究肤白为贵了,不过,还是有很多人以白为美的。”
萧琮咳了一声,伸脱手在她冰冷的薄银面具上抚了下,浅笑道:“阿琰怎会晤不得人?是人见不得你啊!这般美质无双的少年郎君,只怕人见了,走路都要撞柱子呢。”
商清看着书卷头也没抬,语气仍然凉凉淡淡的,“不怕生出羊味了?”
她来贺州的路上,曾听随嫁侍女禀报探听来的萧氏轶事。传闻萧氏后辈多有统兵的,普通练兵、行军兵戈的时候,都会在脸上覆面具,以保持士族世家以肤白为美的传统——但这会在家戴甚么面具?
萧琰判定忽视母亲那句带着嘲弄味的话。
转眼过了半月。
商清叫进绮娘,“晚食起,萧无念加一碗羊乳。”
萧琮笑道:“阿琰你忘了,我们兰陵萧氏是膏梁士族,向以肤白为贵,若脸上不覆面具,在军中栉风沐雨的,不出一年,必是皮黑肉糙,风仪大减。”
萧琮咳了声,道:“车不大,焉能装下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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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十一岁的少年,哦不,少女,开端当真思虑:要不明儿起找几本春宫图观赏观赏?
“这不是你叫的么。”
商清斜了她一眼,“你晓得甚么是‘气质清华?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