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由噗笑一声。
霍倚楼眼波微转,伸手端茶,俄然“哎哟”一声,右手没拿稳茶托,眼看茶盏一斜就要倾出茶来,萧琰眼明手快的脱手将茶托扶住,道:“霍五娘子谨慎了。”
申时出林时,萧琮却又道:“阿谁霍五娘,阿琰今后莫要和她打仗了。”
几名婢子用漆盘托了新煎的热茶上来,换下了旧盏。
一起徐行,安步桃花中,累了便坐胡床,饮茶稍作歇息。
沈清猗微微一笑,心道好个虞璇玑霍五,竟将她的话全当赞语了,凭此一语,贺州士女圈中便可来往无阻了。——这个女子很故意机。
沈蔚插口道:“阿霍不但茶绝,诗、书、歌、舞皆为一绝,七艺居中称五绝。”一双秋水含情目柔情看着身边女子。
霍倚楼吃吃笑道:“那是藏真和尚喝癫了,说的醉话。”
沈蔚似对霍倚楼极其推许,又笑着插嘴道:“阿霍的诗在长安亦是传唱甚广啊。——世子、十七妹不知,阿霍就是虞璇玑呀。”
又说了会诗文,沈蔚似再也忍耐不了霍倚楼与萧琰笑语晏晏的情状,看了眼天气呵呵道:“阿霍,时候已不早,你不说下午还要登秋山么?不如早些回城?”
得知阿谁霍倚楼就是虞璇玑后,萧琮就起了让萧琰阔别此女的心机。
沈清猗心中惊奇更甚,她没想到写出“安能追逐人间事,万里身同不系舟”如许句子的虞璇玑竟是如许一名柔媚魅惑的女子,眸中冰雪隐去,微浅笑道:“璇玑居士人自风华,诗亦分歧流俗,清猗闻名甚久。本日得见霍五娘子,令人眼目一新。”
此时已近午,亭中士人或凭栏吟诗,或挥毫疾书,或敞笑点评,甚是喧闹,也有上点心作午食的,另有几处用樊篱隔着,想来也是贵家。
霍倚楼曼睇而笑,那眸子看向萧琮,柔媚动听的声音道:“我和沈三郎君路过河内兴灵二州时,听得歌坊中传唱《玉陵曲水集》,萧世子的五言风雅蕴致,真如林下萧萧也。”
萧琰心中一抖,当即端方目光,坐姿笔挺。
这个霍倚楼,若以字观人,内里风质竟是逸兴疏狂?
霍倚楼将那只剔红芙蓉花的漆盒向萧琰那边推了推,嫣然道:“倚楼与十七郎一见欢,可惜身无贵物相赠,便以这茶点相送吧。”
沈蔚与萧琮、沈清猗相约次日登门拜访,便与霍倚楼再次向三人施礼道别,在一众侍从拥随下又如来时般款款拜别。
沈蔚哈哈道:“阿霍休要自谦,你的草书但是连藏真和尚都赞过的。”
萧琮感觉亭中太闹,便对二人道:“我们拣处林中温馨的地儿用午食如何?”萧琰当即道好,沈清猗也更喜好林中平静。
霍倚楼美目又看向萧琰,一副依依模样,“唉,就此别过十七郎,倚楼真是不舍哩。”
萧琮、沈清猗心中惊奇,在七艺居能得五绝之称,可真是可贵了,二人对霍倚楼的评价又上了一重。
萧琰闻言“啊?”一声,内心不解,也有些不乐意,她还想着抽暇拜访霍五娘子呢。
霍倚楼波光流转,盈盈笑语:“活着子和夫人面前,提甚诗、书二绝?岂不贻笑方家?”
萧琰又“啊?”一声,摸了摸袖中刺贴,有些怏怏道:“晓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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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琰兴趣勃勃的摊畴昔给兄嫂看,笑道:“这霍五娘子的草书既有‘张颠’之纵逸,又有‘藏醉’之疏狂,公然是一绝!”便见兄嫂齐齐盯着她,让她莫名感到一阵寒意,不由眨了下眼,莫非她评错了?
萧琮轻咳了一声。
萧琰被她夸得有些不美意义,但打着主张不让这绝色狐媚的女子靠近阿兄,便接过她的话头,问大江南北、河东河西都有哪些俊彦人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