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琮清俊面庞神采安闲,浅笑道:“某安然。”
“想吐就吐才是好儿郎!”
原州刺史内心这么想。
半刻钟后,骑队奔驰而至,原州折冲府都尉程延夏和右果毅都尉令狐易带领一百马队赶了来。
她是以刀招代替淬体拳。三十六式根基刀招使遍,满身经脉就走了一遍,每喝一声招式,就是浊气吐出,每咯一口血,就是新气复生。当咯出三十六口血时,瘀血去尽,新血生发,内气盈然充分,一道道突破六十四个新穴,十二条端庄上共五百七十六道窍穴通。
萧琰一身血袍骑在顿时,面具上的血渣已经用手巾擦拭得七七八八,只那身衣服倒是没法看的,骑马中还不时有血肉渣子落下。
沈清猗看了两眼便硬生生收回目光,压下心中那份激烈的震惊,叮咛白苏八婢从车中取出药箱,先自用薄荷霍香丸平伏她们本身的反胃欲呕,再给内伤重的伤员服下疗伤药丸,转头又叮咛端砚四侍医治外伤,“重伤的不要挪动,先止血,再扎绷带,断骨的先不要动。”
就在世人觉得她终究撑不住要跌坐下来时,她手中刀俄然向后猛片,“片刀式!”喝声出,一口血“咯!”跟着两臂伸直,腿成弓登,挂刀式,左腿进,刀下压,扎刀式,右足踏前,刀斜削,错刀式,旋身步进,缠刀式,再回步藏刀,裹刀式,弓步斩刀,斜撩,进步,刺刀式……每出一刀,咯一口血,内气却因竭尽而复生,枯荣之极是生发,吐尽瘀血便是气血复生。
她缓缓抬刀,斜退一步,蹲身下坐。
“吐了以后干一壶!”
一枝弩箭从她身侧穿过,穿透骑马冲过来的一名死士的拉弦右臂,那羽箭在萧琰的马头斜火线一丈落下。
二都尉下去呼喝军士安排时,又瞥见伤兵群中一名戴胡帽、穿翻领胡服的女子接骨利落,望侧脸颜清似冰雪,即便在赤色疆场中也有一道凛冽清华;中间一名血红袍子、面具上也是血红的豪气郎君则用刀削箭枝,牢固断骨扎绷带,两人共同疾而稳定,反而有种行云流水的美感。
三位都尉这么想。
众伤兵都看出十七郎君这是使的根基刀招,学刀者都会。
一刻多钟后,原州刺史刘仪质和右果毅都尉诸义之带的四百步兵队也赶到了,上前见过萧琮施礼问安后,安排一百府兵打扫疆场,其他人等抬着伤兵行往原州城。
程延夏和令狐易恭谨应诺,他二人率骑驰近时见到疆场惨烈之状心中已是惶恐,待见到世子萧琮清雅文质却平静安闲,叮咛起来有条不紊,均心想:世子哪是传闻中的病弱?
——融会境,前期!
绷带吊着一只胳膊的萧承智道:“应当是原州折冲府的府兵。”在大战将起时,他就让萧承礼从火线悄悄驰出,绕道往百里外的原州城折冲军府乞援兵。
便有人喝采,扯着嗓子吟唱道:“暴风兮淬我刀,寒霜兮淬我刀,暴雨兮淬我刀,怒雪兮淬我刀,血肉兮淬我刀,碎骨兮淬我刀,磨志兮淬我刀。”
她杀了六十七人!
端砚、侍书等四侍仆已经吐无可吐了,一脸衰弱的相互扶着,看着萧琰的目光都不一样了,“仙颜无瑕的玉郎君”在他们心中已经变成了“仙颜威武霸气的修罗君”。
沈清猗眸光不由温和,道:“你去将尸身上那些箭□□,去了箭头箭羽,拿来作正骨的支板。”
众伤兵侍卫一愣,跟着嘎嘎嘎笑起来,这类直白他们喜好!
他才唱出一句,便有更多的人吟唱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