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崔蓬蓬身无长物，无钱无势，但我另有一条命。
我扯一扯裙摆，“好呀，你有钱吗，我不能白手归去，我要衣食住行，我还要奴婢成群，我还要......”
陆青羽点头，“圣上身材不好，最恨上面的人和皇子搅和在一起，段家和李纶都被崔纲参了。”
我不想见叶少兰，也不想见天香那痴肥的身材和迟缓的状况，我见了他们，我会想起我的孩子，我丢了的阿谁孩子。
“蓬蓬，你随我回京吧。”
我冲他笑，“劳先生挂念，门生眼睛好了，看东西不碍事。”
明儿撑着伞去送天香，现在又返来了，她抖了抖伞上的雨水，“女人，我本要送天香女人出门，但叶大人来了。”
我字字铿锵，“如果崔纲没有叛国，到底是谁歪曲了他？”
我挥挥手，“晓得了，给大人上茶。”
我一把将茶落在小几上，哼一句，“这茶是苦的”，就这么一哼，恰好打断了他。
“李纶。”
我盯着这位青袍男人的脸，他面若寒玉，当真看起来，他的边幅比叶少兰还要更胜一筹，他冲我笑，“你脑筋不坏，但也不聪明。”
我硬着头皮，“是啊，就是我爹说的，他说你害了他。”
我说：“我晓得我爹的死因不简朴，叶清臣进我相府是为了查探我家的秘闻，我家里另有一个侍卫，他是个项人，他也藏在我家里。陆相，你无妨明显白白奉告我，崔纲究竟有没有叛国。”
明儿方才放下的油纸伞在廊下缓缓滴水，我看着陆青羽，“陆相，我们明人不说暗话，你奉告我爹如何死的，他又葬在那里，我替你做事。”
我也低头笑了，“想啊，只是我崔家先被抄家，后被查封，我爹罪名还没洗清，我现在归去，连个合法的身份凭据都没有，我归去也没法糊口。”我叹一叹：“本来还想着替我爹收尸呢。”
青袍的男人站在我身侧，他风骚凤眼睥了我一眼，我道：“陆相是不是能帮我？”
“嗯，宋家送了个嫡派的女儿给费铦做妾。”
明儿道：“女人，叶大人要见你。”
“不不，不是如许的，天香是想让大人回京结婚，不要抗旨......”她啰啰嗦嗦的。
他看着我，我笑着瞧他，“呀，这茶是苦的，先生请讲，门生听着呢。”
这话说着我都有些心虚，陆青羽如许长相的，我崔蓬蓬还真没见过几个，除了叶少兰勉强能与之较一高低，其别人与他约莫是差着秦淮河这头到那头一眼望不尽的间隔。
他回身要走，我喊住他，“陆青羽，你个祸害，你让我爹不做将军，返来做那甚么劳什子副相，他事事都听你的，你是不是想让他替你挡刀，做你的替死鬼？”
我没说我有甚么筹算，只问他：“陆相，你能不能奉告我谁给我爹收的尸，他当今埋在那里，我想去看看他。”
外头潮湿，屋里又沉闷，叶少兰站在门口的时候，我正在推开窗子，他看着我，一双眼睛忧愁闷郁，我看着他笑，“先生是来同窗生告别的？”
大雨滴滴溅落在阑干里头，走廊上都是沁湿的雨水，我也不叫天香起来，明儿就在中间站着，她几次三番看我，我却盯着天香，“你是甚么时候爬了叶大人的床？”
陆青羽苗条的身姿笼在暴雨的暗影里，“崔蓬蓬，大树将倾，你爹就是那第一个洞。今后，还会有很多很多个洞，你如果想挖出来那条虫子，你也踩不死它。”
外头雨下的真是大啊，天香跪在我跟前，我手搁在阑干上，“天香，你入我崔府的卖身契还在，真要提及来你还是我崔家的人，和那姓叶的攀不上甚么干系。他再如何对你好，也不成能娶一个外姓的家奴做妾，你如果想获得更多，恐怕要先改了你的丫头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