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旁打水洗菜的李婶闻声,对冬梅道:“冬梅,你洗了三天衣服骂了三天,你还是省些力量捶衣服吧。畴前春花洗一个月衣服也没你如许骂。”
她给刘恪理倒了杯酒,笑道:“刘公子,这是我亲手烧得青梅酒,你可喝?”
她手执酒壶,一脚踏在绣凳上,眼波似火,烧得民气肝脾肺俱是火,目光流转处,烫得人如坐针毡。
刚走了两步,自阴暗处传来婉转的琴声,在雨夜里格外清楚。两人循声而去,只见临水的“闻音台”上,凤雏正焚香操琴。
“蜜斯,你心烦倒拿我出气,”采雪也不恼,“不过,那天杜公子真活力了……”
“春花,多谢。”凤雏抚着那对耳环,心境狼籍。
刘恪理不接酒盏,对夏月道,“你烧的酒,我如何能不喝?不过,这酒如何喝?前次春花说陪我酒,倒泼了我一身。”他瞥了眼坐在旁侧的春花,接着道,“夏月,你如何喝呢?”
夏月看不过眼,嗤笑一声,倚坐在栏柱旁,缓缓摇脱手中的团扇,指着天涯曼声道:“瞧,玉轮出来了。”
雨幕里,河边的垂柳如银柳烟幕,家家户户门口挂的红灯笼在风雨中摇摆,艳色渐褪,像人老珠黄的烟花女子。
夏月推了一把刘恪理,放下酒壶,对春花道,“走吧,看来是不会醒了,我们去你房里睡。”
夏月笑道,“这里比屋里清爽了很多,我传闻后院门外就是秦淮河,倒还未得空去瞧,不若借此良宵去瞧瞧。”
春花仓猝接过茶盏,“姐姐言重了。”
乌云翻滚,天气阴沉沉的,没有一丝风,憋闷得让人堵塞。
风凉的河风吹过檐角的铜铃,叮咚作响。
秦淮河分外清澈,夜风里,远处的山寺遥遥传来钟声。
春花含笑道:“我固然不比姐姐聪明,却也不是傻子。那夜杜公子在我房里问了一夜关于姐姐的事情,问姐姐爱好讨厌,我曾说过姐姐喜好绿玉耳环。我一向想着早些还给姐姐,却不得空见。”
万花楼里觥筹交叉,笑闹不断与耳,屋外的风雨与此无关,永久有素净明丽的女子,谁去理睬那些渐老的容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