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为甚么衣裳尽湿,端着热水在雪里走?”凤雏问道。
“我不要和你分开。”采雪蹲在地上清算碎瓷碗,淡淡一句却令凤雏几欲泪下,“非论何时,你都是我的姐妹。非论产生甚么事,我都不会离你而去。”
凤雏耐烦听她哭诉完,解下身上的狐裘披在她的身上,“我不是仙女,你先去送水吧,水又要冷了。”
桃花有些不测,没想到金蛋竟然能说出这些话来,冷哼了一声,独自拜别。
金蛋看着桃花胸口的乌黑干咽了一口,用心装傻:“甚么如何样?”
“你叫甚么?”她又问道。
凤雏紧紧搂着采雪,几欲泪下,“八年了,你是我最亲的人。”
“春花,你拿着纸笔在这做甚么?莫非你要学写字不成?”桃花讽刺道。
桃花见他色迷迷的模样,用力拍了他下,嗲声骂道:“死相,你装甚么,我问你内里阿谁是不是真的毁容了?”未留意说到前面,声音大了很多。
过了数日,她被奉告走了大运,凤雏要了她去做贴身丫头。
采雪忙得脚不沾地,试了汤药的温度,又找凤雏爱吃的蜜饯帮她送药,未答她言。
桃花叫住了他,“金蛋,金蛋,你过来,我有话问你。”
一把桐油纸伞替她挡住了风雪,她见到了凤雏,一袭乌黑裘袍,虽则年事不大她多少,却有着绰约风韵,樱唇飘着如兰雾气。
夏月面色微沉,哂笑一声:“在这里的人,谁没有悲伤事。”
看到春花手里拿着笔墨,嗤笑一声,“学人写字读书?就算你写得再好,在嬷嬷眼里,你给凤雏提鞋都不配。”
她捧着瓷瓶甜甜一笑:“采雪感谢蜜斯赐名。”
春花还未答话,冬梅房门翻开了,金蛋从内里走出来。
春花收了纸笔,冬梅重重关上房门,瞥见她黯然的神采,浮出一丝镇静笑意。
凤雏站在朱红窗棱旁,一支梅花伸入窗内,晶莹白雪覆在花瓣上,她捧着青花瓷瓶正在汇集雪花。
凤雏放下瓷瓶,松了放手腕,略略点头:“不错,恰是她。”
“初二。”她惭愧本身的名字,用极低的声音奉告她。
春花忙藏起纸笔,报以羞赧。
秋云眼波微转,阳光透过天井落在她的脸上,她的笑容疏离,仿佛不再是人间女子,“说得不错,外伤易治,心伤难平,这句话想必你明白最深。”
虽则只要七岁,她已极有眼色,她忙捧起瓷瓶站在凤雏身边。
她当她真是仙女,放下热水盆,跪在雪里,边哭边说:“仙女姐姐,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,让玉萝姐姐不要再打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