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这才是,无常?”萧正则看着胸口的剑柄,沾满鲜血的手慢了半拍才落在左腹上,“从一开端,你真正要刺的处所就是这里,明显有好几次机遇……你在骗我之前,把本身也骗了畴昔。”
“我曾经,也是飞星盟九宫之一。”萧正则喃喃道,“震宫明觉,叛变飞星盟……并非,从没悔怨过。”
萧正则“咦”了一声,突觉头顶有道厉风刺下,他站在原地一步未挪,上身轻摆让过来剑,同时屈膝撞出,不料这一剑竟是无人掌控,昭衍的身影慢了半拍从旁侧斜飞而至,萧正则击飞利剑时,他便顺势欺近,天罗伞圈转如轮,伞尖始终不离萧正则左腹半尺以内,萧正则被他逼退几步,忽而脱手击向伞面,天罗伞飞上高空,伞下又没了人影。
不等方咏雩发力收紧玄蛇鞭,她又道:“有一件事,昭衍骗你至今,你莫非不想晓得?”
灰白日幕上已不见了彩烟陈迹,江烟萝的手微微揪紧了胸前衣衿,旋即挑开领口,暴露如玉的肩头和一片雪肤,方咏雩下认识地想别开脸,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一抹猩红,那是占有在江烟萝心口处的血纹,素净灼目,纵横交叉如蜘蛛,令他当即想到了当日在昭衍胸膛上瞥见的网状血纹。
这一式“参商”,竟然刺向了尹湄!
“你没了截天功,凭甚么去杀萧正则?”
最后几个字传入昭衍耳中,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揪了下,却见萧正则嘴角竟有一丝浅笑,随后那颗头颅重重垂下,再也未能抬起。
但是,在萧正则说出这句话后,一只手握住了他胸前的剑柄,没有涓滴踌躇,猛地向外拔出,心脉本是被千丝万缕的真气勉强维系着,这一下摧心断脉,零散的碎骨肉随鲜血一同飞出,溅在昭衍身上。
这句话,殷无济当时也是问过他的。
江烟萝生性谨慎,在吃过几次亏后愈发多疑,事情到了这一步,她恐怕萧正则不死,也怕昭衍再耍花腔,是以在分开前留了眼线藏身侧近,只等此战成果。
见他让步,昭衍也放软了语气,道:“我想你和湄姐在解缆来此之前都往寒山送了信去,他如果能来,现在早该到了……塞北的环境并不悲观,乌勒大王身后,其海内必将大乱,起码在王位灰尘落定前,乌勒人不会大肆发兵打击,这固然为大靖北疆和草原各部争夺了贵重时候,但会让一些牛鬼蛇神趁乱作怪,特别是群龙无首的野狼卫,我师父被他们咬得很紧,也成心趁此机遇将之肃除,短期内哪能抽得开身?至于姑姑,我不敢求她欣喜,只求她不恨我就好。”
这一条至死方休的路,总算到头了。
江烟萝倒在离河对岸不到一步的处所,脖颈上那道狭长伤口还在汨汨流血,将那一身白衣完整染红了,她的眼睛没有闭上,唇边还挂着些浅笑意,美得像是一幅红红色彩的画卷,可这美转眼即逝,跟着鲜血大量流失,被她养在体内的蛊虫也敏捷灭亡,这具斑斓的精神竟然敏捷腐败,短短几个呼吸的时候,原地只剩下了一滩血和一堆衣裳。
与谢青棠、鉴慧和洁白分歧,萧正则很早将《宝相诀》修炼到了最高境地,他满身高低没有一处能被人钻空子的罩门,独一的缺点是左腹那道新伤,从这里动手当然会轻易很多,但昭衍没了截天阳劲护心保命,一旦失手就再无机遇,而他是最怕输的人,倘若没有超越八分的掌控,毫不肯孤注一掷,是以在畴昔的二十多个时候里,昭衍每一次合上眼睛,都是在脑海中推演本日这场死斗。
言至于此,江烟萝不待方咏雩说话,持续道:“因为他晓得方家很将近蒙受没顶之灾,要想让你活下去,只要做练功鼎炉受周绛云庇护这条死中求活的路,可这体例有一马脚,便是周绛云那会儿与我合作密切,他性子也多疑,为此事问过我好几次,凡是我有一次戳穿了这个谎话,你都活不到现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