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狼王梦 > 第20章 狼种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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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幕时,原筹办好的十二束鲜花,十一只插腕演出的哈巴狗叼走了十一束,还剩下一束搁在道具箱上。

或许,狼这类植物天生就是贱骨头和硬骨头,对痛苦和委曲不那么敏感,对伤痛的忍耐才气特别强。

雄鹦鹉展翅翱翔欲去啄咬那朵小红花,雌鹦鹉口齿聪明地说:“大灰狼,别被骗!”快爬升到空中的雄鹦鹉振翅飞回树冠。

欢乐的谢幕典礼没有大灰的份。它是反派角色,一只贪婪、暴虐、狡猾而又笨拙的白眼大灰狼,不幸、可爱、可爱的小丑,肮脏丑恶的大好人,当然是没有资格站在舞台上向观众请安的。它被哈巴狗们拖进背景,由川妮替它解开裹在身上的网,然后就蹲在黑黢黢的廊柱背后,透过大幕的裂缝,窥视剧院内热烈欢畅的谢幕典礼。

变态的行动天然引发川妮的重视,她绕着大灰转了一圈细心查验,哦,臀部的毛特别混乱,色彩也变了,有一坨浅灰色的狗毛变成紫酱色了。她用手摸了摸,湿漉漉的,手伸到灯光下一看,三个指头上涂着殷殷血丝。

“爸爸,你不消怕的,它不是好人,它是来送花给我的呀。”小女孩当真地对她的爸爸说。

没有血与泪的经验,哪有刻骨铭心的服膺。

川妮终究明白,这不是甚么不测变乱,而是哈巴狗用心在恶作剧。她固然不喜好大灰,但也不能听凭哈巴狗胡作非为。不管如何说,打冷拳,放冷枪,咬冷口,总不是一件光亮正大的事,她有任务制止这类无端的伤害。

川妮再次把全部哈巴狗调集起来,围成个圆圈,手中的驯兽棍指着大灰后腿上新添的新月形伤口,然后又将冰冷的金属驯兽棍点在哈巴狗的鼻子上,态度非常峻厉地吼了几声。

——小白羊举起前蹄敲打斜放在地上的爵士鼓。

有一天,一只名叫婻婻的哈巴狗被大黄蜂蜇肿了眼睛,临时上不了舞台了。少一只或多一只哈巴狗无所谓,演出还是停止。

喧闹的笑声戛但是止,统统的目光都集合在大灰身上。

“这么大一只狼,啊呜一口便能够咬掉人的手,魂也给它吓出来了呀!”一名珠光宝气的太太,用手绢擦拭额头盗汗,板着面孔数落。

十二只哈巴狗玩起叠罗汉的游戏,杰克踩着其他哈巴狗的身材,咬住树枝上垂挂下来的一只吊环。哗啦,树上落下一张网,恰好罩在大灰身上。大灰越挣扎网缠得越紧,就像包粽子一样将它团团裹了起来。

五遭哈巴狗暗害

两只鹦鹉从树冠垂下一只钩子,钩住那朵红花,用嘴喙衔着打结的绳索,一点一点将那朵红花钓上树来。

“那就把统统哈巴狗都揍一顿。每只狗三棍子,外加两个大嘴巴。看它们还敢不敢在舞台上拆台粉碎!”

狗熊仍在甜睡,每当一只哈巴狗蹬着它的背起跳时,它就会收回粗鄙的呼噜声,嘴腔里就会冒出一串五彩缤纷的番笕泡。

大灰毕竟是练习有素的警犬,不敢违背仆人的号令,立即规端方矩蹲坐在地上,只是胸脯狠恶起伏,扫帚似的大尾巴不断颤抖,充满杀机的眼睛死死盯着哈巴狗们,喉咙深处传出咕噜咕噜暴虐的谩骂声,还不时响起一两声委曲的嗥叫。

川妮是从大灰非常的嗥叫声中发明题目的。

杰克惊骇得浑身颤栗,狗眼亮晶晶似蒙着一层泪水,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冤枉,却涓滴也没有指责仆人的意义,而是伸出柔润的舌头,密意舔吻川妮那只揪住它颈皮的手,像是强大生命在祈告宽恕。

“哦,好了,它们是不谨慎咬着你的,别这么穷凶极恶。来,我给你涂点药。”川妮将一瓶专治跌打毁伤的云南白药撒在大灰的创口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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