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灰毕竟是练习有素的警犬,不敢违背仆人的号令,立即规端方矩蹲坐在地上,只是胸脯狠恶起伏,扫帚似的大尾巴不断颤抖,充满杀机的眼睛死死盯着哈巴狗们,喉咙深处传出咕噜咕噜暴虐的谩骂声,还不时响起一两声委曲的嗥叫。
两只鹦鹉从树冠垂下一只钩子,钩住那朵红花,用嘴喙衔着打结的绳索,一点一点将那朵红花钓上树来。
大灰感遭到尾尖有动静,觉得猎物中计了,猛地从树洞蹿出来,却只咬到一团氛围。
哈巴狗杰克英勇地引火烧身,保护小白羊撤退。
狗群衔尾猛追。雄鹦鹉叫:“大好人,逃不掉!”雌鹦鹉喊:“狠狠咬,不轻饶!”
——狗熊直立在舞台上,挥动毛茸茸的熊掌向观众请安。
大灰来到正埋头吃草的小白羊身后,张牙舞爪刚要行凶,冷不防一桶凉水从树上浇下来,变成一只落汤狼。小白羊惊醒窜匿。
哈巴狗都是些绝顶聪明的家伙,一看川妮这套身材说话,立即明白是如何回事,一个个缩头缩脑,耷拉着耳朵,跪卧在地上,嘴里呦呦呜呜收回哀痛的叫声,显得很无辜的模样。
十二只哈巴狗玩起叠罗汉的游戏,杰克踩着其他哈巴狗的身材,咬住树枝上垂挂下来的一只吊环。哗啦,树上落下一张网,恰好罩在大灰身上。大灰越挣扎网缠得越紧,就像包粽子一样将它团团裹了起来。
“……”
川妮是从大灰非常的嗥叫声中发明题目的。
每次演出结束,热忱的掌声耐久不衰。高导演就让十二只哈巴狗、两只金刚鹦鹉和那头狗熊出来谢幕。为了进步观众的参与度,为了舞台上和舞台下有更多的相同与交换,高导演还设想了别开生面的谢幕典礼:
大灰感遭到事情不太妙,从速将那束鲜花搁在坐椅上,回身想溜回背景去,但已经迟了,高导演和川妮已用百米冲刺的速率跑了过来,敏捷在它脖子上套上铁链,然后忙不迭地向受了惊吓的观众打躬作揖赔罪报歉。高导演狠狠在它身上抽了几巴掌,神采乌青怒斥道:“浑账东西,都是你惹的祸!”
她不但心软了,手也软了,驯兽棍软绵绵落下来,拍灰似的拍在杰克盖满长毛的屁股上,又雷声大雨点小地掴了它一个嘴巴,行动轻柔得就像在给它洗脸。
她重视察看,当演到十二只哈巴狗叠罗汉,去咬吊在树枝上的圆环,猎网即将从天而降时,大灰浑身颤抖,目光惊慌不安,那根疏松的尾巴像木棍一样生硬地竖在空中。
“你必须对哈巴狗重重奖惩,根绝如许的事再次产生。”
川妮忍不住就心软了,这般富丽的狗毛,这般细嫩的皮肉,这般娇弱的身材,怎经得起金属驯兽棍重重打击哟,打碎了如何办?它们是她的宠物,给她带来欢笑,给她带来暖和,她打心眼里就舍不得打它们。
没有血与泪的经验,哪有刻骨铭心的服膺。
一样娇小小巧的身形,一样乌黑鬈曲的长毛,共蹦跳出十二只哈巴狗。
今后今后,演出一结束,川妮便会给大灰脖颈戴上皮圈,用一根小手指粗的铁链子将它拴在背景的廊柱上。
大灰叼起道具箱上剩下的那束鲜花,钻出帷幕,向抽泣的小女孩走去。
本来如此,大灰受了伤,毫无疑问,是被哈巴狗们咬伤的。
这些调皮的小精灵,还晓得要袒护作案的陈迹。
川妮以为,这或许是一个偶尔产生的变乱,一群哈巴狗你争我夺用嘴叼住裹成一团的猎网,拖拽时某只哈巴狗咬歪或咬错,咬到大灰身上来了。
在马戏团,对待植物演员,除了食品勾引和爱的教诲外,还设有体罚轨制。玉不琢不成器,植物演员不挨棍棒难以成为好演员。恩威并重,才气有效改革生命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