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廊底下,站满了人,三三两两凑在一处,却都穿戴便服,有的亲热地一处谈笑,有的在批评灯笼,有的在猜着灯谜,氛围甚是热烈。
十几个小厮抱着一堆花炮,有的点地老鼠,有的放小飞火,有的看钻天猴,烟气满盈,光怪陆离,也别有情味。
“你们如何就不信呢?”阿玛再也顾不得水晶肘子,就与人辩论起来,“端亲王亲口承诺的,还会有假?”
“我传闻啊,能进咸安宫的,都是八旗里的才俊,你那儿子,……福庆,快算了吧,呵呵……”一个声声响起来。
另一边,墨裕见荫堂走近,忙上去施礼,“给王爷存候。”
他正在看端亲王,却不防背后里俄然走过一小我来,一拍他的后背,他转头一看,恰是阿玛。
“呵呵,谁会解啊,可惜了了,那两个金元宝!”多隆阿两眼放光,直盯着桌上黄灿灿的彩头。
“回王爷的话,我亲手把参交给了阿玛,他感激您百忙当中还惦记取……”
多隆阿顿时睁大了眼睛,胡进宝也张大了嘴巴。
“看,那是西施浣纱灯、哪咤闹海灯,观音施水灯,都是王爷亲制的呢。”墨裕边走边指着廊下挂着的一长串灯笼,“郑亲王是个制灯的里手呢。”
他看了看有些懵懂的世人,“若所设者是积数,求勾股弦。”
一起上,肃文旁敲侧击,终究弄明白,本朝实施议政王集会轨制,天子由议政王集会选出,天子的位子在八大皇族间轮番,至死而终,却不立太子,而这老郑亲王一族,虽与当今皇上都是龙子凤孙,倒是隔了五服的。
“我握您输得把裤子当了,光腚出去啊!”肃文一笑,那人张口就要数落,却不防肃文更是手快,一块宫点不偏不倚正赛进他嘴时,噎得他“吭哧吭哧”,说不出话来。
到了大堂上,已是摆了十几桌席面,每个桌子上却只要四道菜,看来是流水席,边吃边换边上,肃文细心看看,却没有熟谙的熟人,也罢,毕竟本身才到了这个世上几天嘛。
“我,……我,我福庆甚么时候说过谎,我们打赌如何?我如果输了,我把我那对蓝靛颜输给他!再加四个蝈蝈!”
“当今圣心慧聪,”荫堂一拱手,“明照万里,浏览百家,平凡人等,恐怕一定答得出来……来呀,拿两个金元宝过来,就当彩头了!”
两人正在说道,门外响起一声通报,“端亲王到!”
世人都沉浸在歌声与跳舞里,就连墨裕也听得点头晃脑,津津有味。
“咳咳”,跟着几声清澈官派的咳嗽,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。
他是首席议政王大臣,在朝廷里根深蒂固,枝繁叶茂,来的人就很多,也有很多象肃文如许,被朋友拉来,临时凑趣的。
转眼间,两个黄澄澄的金元宝就摆到桌上,每个五十量,在彩灯掩映下,熠熠生辉。
顿时有人送来两个小金锭,荫堂竟亲身站起来,递到齐元燮手上,齐元燮一脸感激,荫堂犹自拳拳鼓励。
墨裕见他四周张望,知他是第一次来,笑着先容道,“每年十四早晨,天子都会出宫到朝廷的军政大臣家里,以示荣宠,八大亲王更是一个不落,郑亲王,当然是首位,昨晚来,这里门禁森严的。明天早晨倒是郑亲王的家宴,你看,来的都是六部的堂官,当然,也有来打秋风,混吃混喝的,你看,那几个,是端庄的黄带子,那几个,是几个额驸,……那几个,是翰林院的,阿谁老头,就是掌院学士庄士敏,坐在他中间阿谁是当今大才子袁枚……”
世人的目光也都投向了两个金元宝,有情面不自禁咽了口水,有人的目光却炽热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