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王府?
他将常氏高低打量了一番,愈发确信此人就是牧雨秋兄长的正妻。
却不料,她竟是七王府的人!
那米连煮都未煮,且还披发着一股子霉味儿,叫他如何张口下咽?
秦洪海强压着肝火,劝道:“嫂子,这米,你退给我,那钱,我退给你,再请你去聚德楼吃螃蟹宴作为赔偿,你看如何?”
米面送到七王府后,常氏并未急着叫人将其搬入库房,而是一袋袋仔细心细瞧了起来。
嫂子?
“你……你别欺人太过!”掌柜被她气得不轻。
但也有些黑心商贩以次充好,将霉米漂洗洁净,掺进好米中出售。
秦洪海那里受过这等气,当即气得老脸发紫。
掌柜听得内心一惊。
秦洪海听出此事另有得筹议,赶紧点头:“是是是,戋戋一顿螃蟹宴,未免太委曲了嫂子,不如……不如请嫂子去府中一叙,先用过午膳,再渐渐参议此事该若那边理可好?”
旁的不说,那上万两的银票,必须得一五一十吐出来!
常氏嗤笑:“我看不如何……秦家老爷,你这是在将我当叫花子打发呀,我嫁入牧家十余年,岂会连戋戋一顿螃蟹都没吃过?”
这么一想,掌柜赶紧叫店小二去府里请老爷。
“既如此,那你吃一口给我瞧瞧?”常氏指了指翻开的米袋。
当初牧雨秋嫁给秦洪海时,明面上虽未带嫁奁,但老太太私底下往她行囊中塞了不下一万两的银票。
常氏听在耳朵里气在内心,只恨本身先前不在都城,不然牧雨秋何至于郁郁早亡,两个孩子哪会过得这般苦?
“是啊是啊,现在米价便宜,说不准没几日代价就涨了呢,这位夫人精打细算,真是贤惠持家啊……”掌柜在一旁,说了一箩筐的好话,就是怕常氏忏悔。
常氏皮笑肉不笑:“哟,吃出性命来的米,竟然不能拿来退了?”
“闭嘴,”常氏冷喝了一声,“雨秋的名字,岂是你能随便叫的?”
方才她一进那铺子,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霉味儿。
赵氏哪甘逞强:“哟,那小贱蹄子都死了十几年了,名字还不准人随便叫?你牧家的端方真是多,只可惜这里是秦府,不是牧府,你如果来摆谱的,那可来错了处所……”
她先前不是没在别的府被骗过丫环,当时,每日的吃食皆带这类难闻的气味。
次日大一早,几袋米就被原封不动地抬回了秦家米铺。
“把你们铺子里这些米啊面的,一样给我装上个百来斤。”常氏道。
常氏嫁入牧家已有十余年,耳濡目染之下,多少也算半个贩子,对市道上那些歪门正道可谓再清楚不过,只是牧家家大业大,夙来不屑做这些负苦衷罢了。
那掌柜见来的是位穿着华贵的妇人,赶紧亲身迎了上来:“这位客长,不知您想要点甚么?”
秦洪海赶紧解释:“嫂子,此乃山荆赵氏,并不是甚么仆人……”
说着,叮咛店小二拿出布袋,一袋袋地装起了粮食。
付过账,常氏叫来七王府的小厮,将堆积如小山的米面装上推车,送入了府中。
现在赵氏虽风头不再,但常氏还是咽不下这口气。
“这还差未几。”常氏哼了一声,随他一同去了秦府。
“性命?”掌柜闻言脸一沉,“胡说八道!我这铺子在永安街上开了整整八年了,那里吃出过甚么性命?”
若触怒了七王爷,他就算有十八个脑袋那也不敷的砍啊……
知是牧家人,心下不由舒了口气,挤出笑容道:“本来是大嫂啊,大嫂来自家铺子,如何也不先打个号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