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绯叶淡然地望着她,眸中的神采略一变幻,随即端起茶杯,定定地望着内里的茶水。风干的茶叶经历了水的津润,逐步伸展收缩,本来清澈洁净的水,也逐步被染成了浅浅的黄。
无数人笑意盈盈地上前送礼,只是那笑作一团的喜庆面孔之下,掩蔽着的究竟是至心,还是冒充,那便不成知了。
薛氏早在半月前便已经挑好了礼品,送的乃是一对翡翠碧玉快意,由冰种翡翠经心砥砺而成,通体碧绿透明,质地极其通透水灵,摸在手中细细把玩,竟依罕见一股温润暖意袭来。
薛太师眼中掠过一抹兴味,他倒要看看,这个外孙女儿究竟有多大的本领。
红袖被这近乎冷酷的眼神骇了一跳,急着便欲要下跪认错。
林绯叶唇边攀上一抹苦笑。她现在算是变成花瓶了吗?不管何人,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上佳的面貌与气质,反倒忽视了她内心的才学。
肤如凝脂,眸若幽潭,仪态落落风雅,尽显安闲,端倪间模糊有几分薛氏的影子,但却出落得更加美艳娇俏。
她狠狠攥拳,恨意四射的眸光紧盯着林绯叶,“接下来,有你都雅的!”
薛太师乃是出了名的老奸大奸,狐狸般喜怒不形于色,现在被她这小小的手腕,便显得格外欢乐,可见林绯叶的手腕之高超。
初始先感觉困乏,再到睁不开眼皮,最后完整昏迷,统共也不过只要花上一盏茶的工夫。
脑中闪现出红袖抱着血肉恍惚的孩子时的景象,林绯叶嘴角的笑意一顿,一双水眸,寒凉如冰。
林绯叶气定神闲地暴露一抹笑意,“不知外祖可曾听过,无字天书?其上没有一个字,但只需抹上少量水,便能闪现出笔迹。”
如果连斟茶倒水这些小事都做不好,要你何用?!
薛太师虚眯起精光闪动的眼睛,心知毫不止这么简朴。
这光辉的笑意,竟被她品出了几分肃杀与寒凉。
手中的茶壶,寂然垂下。
她弯身行了一道万福礼,随即回顾从绿衣手中接过一幅卷起的画轴。
林绯叶见状飘飘下拜,盈盈一笑,“绯叶恭祝外祖,年年有本日,岁岁有目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