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不知……”或许是这带着些肃杀的气场,让那步至近前的丫环猛地昂首,心下不免一惊,端紧了手中的铜盆,恐怕洒了水,更是闯了祸。
公然如此,真是不知礼数。
“苏姨娘住处乃是淡水居。”绿衣圆脸上扬起一抹愤恚,这淡水居虽在林府边角之地,可这景色倒是极好的,本来林茂泽还说给林绯叶建个阁楼,谁知被这苏琦鬼迷了心窍,连淡水居都许出去了。
“大蜜斯,姨娘尚未穿戴好,不便利呈现于人前……”
林绯叶敛去神情,冷脸如湖水般安静无波,眸中射出令人脊背发凉的光芒,“不管姨娘做不做,端方就在那儿,且别让爹爹担上个宠妻灭妾之责。”
“没有端方,不成周遭,大蜜斯硬闯我这淡水居,又有何贵干啊?”苏姨娘由贴身丫环扶着,倒撑着纤腰,步子婀娜的走动几步,透暴露一夜疲态。
“回,回蜜斯,苏姨娘说,说昨日因侍寝过于劳累,不便利见大蜜斯。”小丫环得了唆使来回话,嘬了嘬唇瓣,身下小腿已经打战。
有些人,不敲打,还真当本身是那窜天猴!
闻言,林绯叶的身形微微颤。
苏琦捋着发丝,一身娇媚姿势朝着林绯叶走去,笑得花枝乱颤,“本来大蜜斯一大早来找贱妾不过为这丁点小事!”
朱唇轻启,林绯叶敛去了几分杀气,不与这下人普通计算,冷声出口,“苏姨娘但是已经起了。”
苏琦,我已然给足了你面子,你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。
“苏姨娘既已叮咛你端了水,想必是早就下了床的,却为何迟迟不见其来长乐院存候。”林绯叶的一双黛眉紧蹙,脸上神采凝重了几分。
那铜盆中的一汪净水出现些许乳白之色,上面还漂泊着些许花瓣。
林绯叶便提起玫红蝶恋花暗纹裙摆,朝着苏姨娘的院落而去。
那丫环偷偷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,用藐小的声音犹踌躇豫道,“起,起了。”
压抑住心中喷薄而出的怒意,她眉梢微挑,“去,出来通传一声,叫苏姨娘出来见我。”
这字字句句如利剑,一刀一刀剜在苏姨娘的胸口。
“她好大的本事!”林绯叶听闻此言,蓦地回身,绝美的眼睛里闪着凌厉的光芒,将本身的指节攥的有些发白。
双目对视,林绯叶眸中含光。
此事,她竟全然不知情,好胡涂的薛氏,竟不早与本身说。
“姨娘淡水居里的端方倒是顶好的!”林绯叶冷冷一笑,言不由衷。
“哦,大蜜斯但是做的了老爷的主?”苏姨娘身姿扭捏,一双含情的端倪自林绯叶绝美的脸颊上扫过,眼里满含放肆与张狂。
“滚,本身去领罚,这没有眼色的东西,大蜜斯你也敢拦!”苏姨娘面上略施薄粉,吐语如珠,虽是一身素白衬衣,但她早已经心梳洗打扮了一番,现在那一双带着翡翠玛瑙戒指的手,正悄悄摩挲着她那自发得精美的脸庞。
将门嫡女,林绯叶自是一身凌冽之气。
真是好傲岸的性子,看她要如何好好的磋磨于她!
那丫环仓猝间想要拦住硬闯的林绯叶,但林绯叶又岂会将她放在眼里,单手就推开那扇梨木镂空雕镂的大门。
蓦地立于屋门前,不知门内究竟是何情何景,她林绯叶乃将门闺秀,天然做不出乱闯之事,只能肃立于门侧,一时之间,不知如何进退。
“哼。”苏琦愈发张狂起来,“话虽如此,可大蜜斯有些许事倒是不知的吧,自打我进了林府,便从未请过安!”
“姨娘感觉这是小事?”林绯叶怒极反笑,“刚才也不知谁说的‘没有端方,不成周遭’,此言应犹在耳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