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萝儿!宫廷玉楼,园中鸢萝。一白一红,相配成趣!”
这曲子仿佛,应当是清花调!
“想来公子这位红颜也学会了清花调吧?”
别有的清花调自翡翠衣裙的女子指端出来,却也一样好听。
霍地伸手折断一梨花枝,颤粟的梨花几朵飘落。
他言出惊人。再回想起两次与天楼的说话,姬玉萝顿时心惊肉跳,俄然认识到他看破了深藏在她心底的奥妙。
天楼一怔后哑然一笑,淡泊安好。而后向姬玉萝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盘中放着个青花瓷壶,壶嘴冒出少量热气,壶边便是两个青花小盅。氛围中因张氏的到来如有似无的飘忽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。
含怒扭头,就见那玉树临风的他斜斜而站,嘴角都雅朝一侧轻勾,带着一丝渗人冷意。风起袍飞,文雅入画。而他,正扭头谛视着她。
曲毕,姬玉萝起家,一旁相观的天楼这才好大梦初醒。眼底再现一缕讶色,转眼便悦色作揖,“公主博学多才,把这清花调抚得如此动听,令天楼自叹不如。”
身后俄然悄悄随风飘来天楼大逆不道的话。姬玉萝霍地大怒。
张氏点头,两人眼神交汇,轻手重脚地出了门。
“还没到相许平生的程度!”这是肺腑之言,也是愁肠百结之言。
一株老梨花树下,白衣的男人迎雪坐于石凳。
琴音戛但是止,如断线的珠玉掉落,留下让人回味无穷的余音。
。。。。
姬玉萝嘴角漾着一抹诡计得逞的笑意,在床上伸了个极长的懒腰,伸直下来,持续闭眼假眠。
一室的沉寂,这感受真好!
稳住颠簸心境,顺着勾魂琴音,迎着残虐的北风,姬玉萝来到显得陈旧的东院。
针头有毒,见血封喉。
小昭接过托盘,往一小盅里倒了茶水。悄悄搁放到床前柜子上,又小声地嘀咕,“公主在蒲墩跪了近两个时候,又走了来,想是也累了。”
不管是谁,这寺院中竟然有人能弹出清花调。还弹得胜于月夜,她当得去拜访。
一点寒光在指间,她悄悄地捻着那足有一寸长的银针。
人生一世,草木一春。如浮云苍狗,白驹过隙。留名又如何,不留又如何?
收针入袖,安然笑一笑,举步向天楼走去,“这琴音如此醉人,我从小酷好,怎能不受之相引,前来静听。”
一阵回旋北风吹来,姬玉萝轻咳两声,拉拢了氅衣领,“公子是姓天吧?”
月夜曾说过,清花调已经失传,他也只是凭着残破的乐谱拼集而出。而此人所弹的清花调似月夜所弹,却也不似。
“公子自谦了!”如此彬彬有礼的男人,姬玉萝还真下不了手,她只得遗憾还没修到铁石心肠,心狠手辣。幸而他也就一文弱墨客样,并不会影响到她要完成的任务。
琴音来自东方。据她所知,东方是寺院的厨房,再有就是几间空置的客房。
张氏便从门外出去,手中端着个宫廷用的托盘。
一片梨花中,独留天楼。他深如幽潭的眸中瞬息间就有深深的痛意。
指头在袖中微动,沾雪的羽睫高低收拢,眼中现出一缕狠毒杀机。
也不穿氅衣了,嫌弃它沉重,一个箭步飞掠到门前,探头一望,见无宫人,更不见小桂,便向出东院的门奔去。
天楼缓缓起家,向姬玉萝揖一礼,便道:“公主晓得这是甚么曲子吗?”
何种程度?严格的来讲,那爱在只在她心中徘徊,他更像是她的严师。
“清花调不是谁都抚得好。起码我以为她没有公主抚得这么动听。”
凄凄动听的古琴音缕缕从门缝里飘来,勾魂摄魄,让人神魂倒置,姬玉萝神智乍然一恍忽就一坐而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