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鱼,对不起……”尤静婉见她欲转成分开,忙喊出来句,倒是已模糊带了哭腔。
才不过一月不足,曲罗山上的事儿再度回想竟是恍然如梦。至于尤静婉,她弯了弯嘴角说不上豁然,却也少了些怨气,只谅解倒是不能的……
沈鱼感觉的莫名,扣问二爷,他只叫她今后莫再以奴婢自处,二人既是同了房,便是端庄伉俪了,自是不能一口一个奴婢的叫着,忒不成体统。
她抚了抚腕上的赤金镯子,月桂树下沈鱼献宝一样亲身戴在她手上的。
“劳烦女人跑这一趟了。”玉墨嘴上非常客气,只瞧着沈鱼的打扮打扮在心中嘀咕一句:也未曾传闻二爷何时将她提作姨娘的,一个通房好端端的如何换了妇人打扮,到底同她那姐妹普通,一个歌舞坊里出来的,上不得台面。
阮大奶奶还未开腔答话便叫内里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,似有人出去阁房。
她二人走到霜枫院门前时,已经不似起初那般热烈了。
沈鱼皮皮一笑,并不辩驳,只任他牵着漫步似的往园子深处走去。
靠得近了,沈鱼才闻到大奶奶身上仿佛有一种似有若无的药香味道,她微微敛了眉,思考一瞬也未想出竟是何药,只这味道实在熟谙。
自从搬入柳淮扬房中后,栖园中世人竟是不约而同齐齐改了口。柳淮扬闻后竟也只是一味浅笑,好久以后才道一句:改得好。
她弯了弯嘴角声音不急不缓:“伤害已经铸成,报歉的话尤姨娘还是莫再说了,为时过晚,说得再多也是于事无补。”说罢顿上一顿,只瞧着尤静婉脸上的泪痕感觉的心烦:“你吃力心机的想同我道一回歉意,也不过求的是你本身的一个心安罢了。你可知,终是你害我背负一条性命……我夙来不是漂亮的人,又如何会容得下你放心度日。”
她悄悄观一观大奶奶神采,发明并不若平常出了月子的妇人那般珠圆玉润,她那本来非常莹润的脸现在倒是失了赤色普通,像是气血不敷,又仿佛不是。
她这话说的倒是直白的紧,沈鱼抿嘴一笑又言:“约莫是经的多了,便也瞧的淡了,畴前总感觉的能心伤很多时候,本日当真见了,也不过尔尔。可见此人若硬起心肠来堪比顽石。”
又想起清平坊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,仿佛就是明天,却又是离的很远,远得叫她已经瞧不清楚……约莫,再也回不去了……
一树树的桃花开的正艳,香雪林里的梨树坐满一簇一簇的骨朵。
沈鱼浅笑,便从千月手中接过来芣苢备好的贺礼捧至大奶奶面前,将同玉墨说的话又反复一遍。
可她方才那一番直白的话倒是叫她真正明白,她同她之间的情分约莫真得已经叫她那一点子无私给毁得尽了……
见阮大奶奶点了头,才回身同沈鱼问一句:“小鱼你过来了,迩来……可还好?”
因着是栖意园里的人,自是不敢慢待,将人引着进了屋里。
沈鱼点了头,合计一番,感觉他说的甚是,便有些欢畅起来。来了兴趣也叫千月帮手梳上一个妇人髻,瞧着铜镜中的人儿,倒是别有一番风味。
“二奶奶,一会子给大房送去的贺礼,芣苢那边已经备得好了。”千月快步走了过来,朝她道个礼恭敬道。
沈鱼无法只得住足,回了身带着一脸客气瞧着她瞧了半晌,只见尤静婉满脸惭愧之色,像是有很多话要讲,又不知从何提及。
千月瞧着沈鱼仿佛又恍了神,便觉得她原是感觉去了霜枫院,怕碰到尤姨娘落个不安闲才会这般,便沉默一刹时又再度开了口:“爷那边有话,如果奶奶这里有不便的处所,只叫芣苢送畴昔也是一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