耐久光阴若能有人如此相伴,约莫也是极幸运的。
二人相偕而行,沈鱼仿佛说着甚么,说到欢畅处也笑靥如花,柳二爷偶尔低头瞧她一眼,满满皆是垂怜。
尤静婉主动请缨要奉上一送,阮大奶奶自是没甚么的定见,沈鱼也不好禁止,只带着千月冷静走在前面。
又叫芣苢拿了银子赏了世人。
“二奶奶,一会子给大房送去的贺礼,芣苢那边已经备得好了。”千月快步走了过来,朝她道个礼恭敬道。
可她方才那一番直白的话倒是叫她真正明白,她同她之间的情分约莫真得已经叫她那一点子无私给毁得尽了……
千月有些恋慕的想,俄然便想起埋藏在影象深处的那人,夙来清冷的面上不自发的漾出一抹和顺笑意,如冷静开在路旁的迎春,只瞧一眼便入民气。
她悄悄观一观大奶奶神采,发明并不若平常出了月子的妇人那般珠圆玉润,她那本来非常莹润的脸现在倒是失了赤色普通,像是气血不敷,又仿佛不是。
她二人走到霜枫院门前时,已经不似起初那般热烈了。
沈鱼点了点头,便瞧着帘子叫掀起一角,尤静婉明艳不成方物的那张芙蓉面便露了出来。她瞧见沈鱼也是惊上一惊,倒是很快就答复平常的神态。
才不过一月不足,曲罗山上的事儿再度回想竟是恍然如梦。至于尤静婉,她弯了弯嘴角说不上豁然,却也少了些怨气,只谅解倒是不能的……
自从搬入柳淮扬房中后,栖园中世人竟是不约而同齐齐改了口。柳淮扬闻后竟也只是一味浅笑,好久以后才道一句:改得好。
说罢只将人让了坐,又叫人看了茶,瞧那热乎的模样沈鱼也不好就此告别,只能顺着意义落了坐,喝上一口茶,再言别的。
“劳烦女人跑这一趟了。”玉墨嘴上非常客气,只瞧着沈鱼的打扮打扮在心中嘀咕一句:也未曾传闻二爷何时将她提作姨娘的,一个通房好端端的如何换了妇人打扮,到底同她那姐妹普通,一个歌舞坊里出来的,上不得台面。
阮大奶奶知她二人的干系,却见此时这般免不得心生疑虑,她是聪明人天然不会露在面上,客气的挽留一番,见人实在要走也不强求。
又想起清平坊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,仿佛就是明天,却又是离的很远,远得叫她已经瞧不清楚……约莫,再也回不去了……
栖意园门前。
三月正值春深。
玉墨自后厨端着个盅子走了过来,远远瞧见忙紧走两上步。堆起一脸笑容同沈鱼问个好:“本来是沈鱼女人过来。”
一树树的桃花开的正艳,香雪林里的梨树坐满一簇一簇的骨朵。
见玉墨领着来人,还未说话便摆上三分笑意:“我说今早内里的喜鹊如何叫个不断,本来是沈mm要来。”
沈鱼顿住行动,抬眼瞧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,实在好不成怜,如果畴前……罢了不提也罢,她想。
霜枫院里今儿便是做了小少爷的满月酒,稍晚些她免不但是代二爷走上一趟。
走过来同阮大奶奶福了福身,只说一众前来道贺的女来宾已经尽数送出了府门,叫她放心罢是。
“如何会,你能来瞧我便是故意的,我天然是欢畅还来不及。”
“小鱼……”才将出了霜枫院的大门,尤静婉忍不住唤她一句。
见阮大奶奶点了头,才回身同沈鱼问一句:“小鱼你过来了,迩来……可还好?”
沈鱼浅笑,便从千月手中接过来芣苢备好的贺礼捧至大奶奶面前,将同玉墨说的话又反复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