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蓝只笑着摇了点头,方才又往阁房走去。
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,不知是因为悔不当初还是因着睹画思人,又或者两样皆有。
老夫民气里明镜普通,只当不见,只她不提二老爷那边再喜好,也不能腆着脸同他亲娘要一回女人。
只好一会,才算平复了些许情感:“小二那边有恨,这一朝怕是铁了心的想要纪氏死,敬启又是对他有愧不欲拦……唉,淮扬那孩子的脾气也不知随了谁……拦,怕也是拦不住的……“
夫人透过铜镜瞧着身后亭亭玉立个妙人儿,只欣喜的点了点头。
青蓝将人送出门外,出去便瞧着柳老夫人敛了方才一脸的笑意,带着几分忧思转动手里的沉檀念珠。
柳老夫人说罢这一句停了下来,拿个帕子拭了拭脸上的泪痕才又接着道:“只眼下这个坎倒是不大好过,说来讲去终是怪妾身当年未曾听老爷一句劝,感觉个儒生的女儿同我儿配不上,偏生一门心机的想要另求高门。只这一时胡涂倒是害了我儿一辈子……又替柳家种下一门对抗不得的积怨……“
将一应头面妆点到那发髻上,才又拿了把镜,放至老夫人后脑处,让其瞧上一眼,见老夫人对劲的点头,这才放下。
青蓝一边敏捷的帮着老夫人用个木梳蓖一蓖头皮一边道:“倒是瞒不过老夫人的一副好耳朵,原是大奶奶过来给老夫人请个安,奴婢怕老夫人还未睡醒,便先大家安设在花厅里了。只等着老夫人这里清算妥了,再让招娣引了过来。”
又是一句感喟,将手中的沉檀念珠递给青蓝又道一句:“且先收起来吧,我这双沾满贪俗的手,倒是轻渎了它的佛性。”
青蓝清算妥贴后,复又回到老夫人身前蹲下身来捏一捏腿脚,一时便也无话。
阮大奶奶深觉得然的点了点头,只言说老夫人说的是。伸手接过青蓝递上的一杯新茶,抿了抿才又安排手边的桌上。
老夫人久久不语,好一会才感喟一句:“因果循环,原是躲不过的,我这里非要强求一回,叫报酬了难不说,到了竟还是一样改不了。几十年的佛经竟是白念了,终是执念太深,没慧根呐。”
柳老夫人正坐在个春榻上醒着神,见青蓝过来,便抬了手,任着她将本身扶到檀木雕花的打扮台前坐下,才问一句:“但是有人过来了?”
这丫头嘴甜面善,最是招老夫人待见,原是想着青蓝也到了年纪,摆布是要指了人的,等放出府去,便由她代替了青蓝这个大丫环的位置。
“老爷妾身过来看你了来,一晃你也走了这些年,敬启倒是争气柳家也还过得去。冥冥当中自是有您同列祖列宗保佑。“
抬一抬手,青蓝便扶着人从个春榻上起了身,待站定才道一句:“备些香烛祭礼,扶我往祠堂走一朝吧。”
将个竹篮放至柳老爷子灵位前,点了香烛,又将桌上的供品换了新奇。拿着帕子拭了拭已经落了灰尘的案面,借着不甚亮光的烛光瞧着牌位后的画像,一时便是忍不住泪眼迷蒙。
青蓝细心替老夫人发髻上添一支赤金珠钗,像是不觉她自铜镜里打量的视野普通,只这份好定力,也禁不叫人喝一句彩。
青蓝虽是不明以是,却也只能照着着做了,将串佛珠细心收拢个绒布袋子里,又好生支出个精美的木头匣子里。
倒是面上不露,只笑着道一句:“怕是林亲家那边思念的紧了,才捎信叫早去些日子,我瞧着本年入夏比往年暑气倒是来的早些,早些日子去也好。只这践行的事儿知会你婶娘那一句罢了,那里需求你再操一转意的,且放心养了身子要紧。”仿佛这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儿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