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李勣脸上暴露笑意:“经此一事,天子对你或许更加信赖,算是功德。臣子该有臣子的模样,天子一个眼神,当臣子的便该为君分忧,我李家三代显赫,老夫守住的便是这君臣之道。”
“孙儿想过,但……孙儿若不打断柳元贞的腿,在天子那边更是埋下了祸害。”
李勣眼中俄然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意:“此话怎讲?”
李勣沉默半晌,缓缓道:“你此次没猜错天意,算是过关了吧。”
话刚落音,李勣一愣,接着大怒,一只竹箸如飞刀般镖了过来,李钦载眼皮一跳,身子一闪,堪堪躲过。
中午,李勣领着李钦载和荞儿,来到国公府后院的李家祠堂,祖孙四代一同拜祭李家先人,在先人牌位前由衷祷告来年家业畅旺,人丁无祸无灾。
李钦载想了想,道:“孙儿猜想,现在朝局安静,但宫闱当中并不平静。”
李勣赞成地点头。
人丁不旺的英国公府,一顿宴席吃得有些冷僻,李勣不断给荞儿喂食,节拍有点快了,荞儿塞满了一嘴,而李勣挟菜的筷子仍伸了过来。
“晓得你还下如此狠手,李义府此人睚眦必报,你此举已完整获咎死了他,为今后埋下了祸害,脱手之前你没想过结果吗?”
李钦载打动得眼眶泛红:“爹的好大儿快快长大,给爹生个孙子,我也想揍个孙子玩玩……”
“皇后帮天子批阅了大半年的奏疏,或许有点培植羽翼的动机,陛下对此已有发觉,故而……敲打李义府,便是敲打皇后,但恩爱伉俪不能撕破脸,让孙儿去办此事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但是抬眼看到李钦载时,李勣便没好气了。
李勣嘲笑:“你岂止是上头,的确要杀头了,柳元贞是李义府的半子,此事你莫非不知?”
李钦载端倪低垂,轻声道:“爷爷,宫闱之事,孙儿不敢参与,但恰当的时候,也该表一表态度,李家四代皆是唐臣,唐臣便是李唐之臣,不成忠于外姓。”
李钦载笑道:“爷爷莫装胡涂了,您比孙儿更清楚。天子此次本来便筹算借孙儿的手,狠狠敲打李义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