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你,偷走了我有慈悲的机遇,如何叫我给你慈悲?”
暗中如潮流般涌来,淹没了全部地牢。
谢真被无妄之灾砸在头上,各式分辩无用,经历了委曲,气愤,挣扎,低沉,不甘,绝望,到现在,心中只剩下死水般的安静。
空明大师目眦尽裂:“究竟具在,铁证如山!你潜入本寺盗窃,你的朋友在内里策应,你们的打算胜利了,但是你被抓住了!
他游历至枯山寺,本筹算投宿三天就分开,没想到枯山寺的镇寺之宝俄然失窃,而他又是独一的外人,顿时便被一群恶僧不分青红皂白抓住,连番毒打几顿后丢上天牢,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。
那木盆上,摆放着一碗米饭,些许青菜,另有一碗冷水。
“鼠兄啊,只要你肯与我相伴了。”
谢真惨笑点头,满目绝望。
半晌,被暗中淹没的他,收回一声长长的感喟。
哑巴僧走进地牢,来到谢真面前,放下木盘。
觉远凶神恶煞,一脚踢飞了木盆。
谢真伸脱手,仿佛想要抓住那一抹消逝的阳光,他真地好……冷啊!
“觉远,不成冒昧。”
谢真惨笑,心中徒然生出一股莫名的豪气,“沈兄啊,你公然是萧洒之人,真想与你再痛饮三百杯,死亦无憾了!”
我来奉告你,富者不率性,权者不不法,强者不烂杀,这就是慈悲!
空明大师变把戏般从广大的法衣下翻出一件外套丢在地上,外套鼓囊囊的,仿佛包着甚么东西。
“事到现在,你还不招?”觉远神采阴沉,狰狞,吼怒连连。
佛祖是先唯我独尊,后有慈悲!
谢真喃喃自语,无边无尽的孤傲和孤单,异化在这暗中冰冷里。
声声凄厉的惨叫,裹挟在朗朗读经声中,回荡在千年古刹内。
谢真做了最后的要求:“方丈,我在古刹读经三日,常常读到‘削发人慈悲为怀’这句话,恳请方丈发发慈悲,绕过我这个不幸人吧,我,我真地没有盗窃……”
闭塞的空间,暗无天日,阴暗潮湿,冰冷非常,中间另有一个披发着屎臭尿骚味的木桶,时而有老鼠的叽叽叫声响起。
就在这斯须后,霹雷的一声响,铁桶大门猛地敞开!
米饭,青菜,冷水撒得一地都是。
“老衲空明,是枯山寺方丈。”空明大师摆了动手,觉远立即放下了谢真,退到了门外。
一番惊世谈吐,让谢真目瞪口呆,瞠目结舌,这就是所谓的佛?!
披头披发的人抬开端,眯着眼睛,过了好半晌才适应阳光的刺激。
谢真自嘲地苦笑一声,伸手摸向米饭,却摸到了一只软绒绒的小植物,正在碗里大快朵颐。
地牢的铁桶大门翻开了,顿时有一束阳光透来,地牢微微有了些许的光芒。
“这是我的衣服不错,但这个佛龛,我从未见过……”谢真神采丢脸起来,口干舌燥,有点百口莫辩。
“觉远,交给你了,大刑服侍!”空明大师气急废弛,甩袖而去。
他俄然想起了沈炼说过的一句诗词来:“埋骨何必桑梓地,人生无处不青山。”
空明大师暴怒,神采闪现几分狰狞,一巴掌甩在谢真脸上,啪的一声,吼怒道:“清楚是你盗走佛心蛊后,来不及爬出院墙逃脱,便将之丢在了院墙外,然后回到房内假装睡觉,对不对?说,佛心蛊去哪儿了?你的朋友是何人?”
“小贼!”
这是谢真第一次见到空明大师,心头模糊生出一丝求生的巴望。
谢真半昏半醒,衰弱地抬起眼皮,随即一只大手猛地捏住他的脖子,把他提了起来。
枯山,古刹,地牢。
冲出去一个脸孔可爱的细弱和尚,吓得老鼠一下子逃窜进岩壁上的裂缝里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