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父报仇,算得上为人后代理所该当该做的一件事。
两人飞身又扑杀在一处,半空里器鸣光舞,刀光剑影杂缠,直从府衙外打到街坊里,又从民舍上杀到商肆间,杀到河道上,舟船弃置,河坊闭户,大家害怕回避。
罗天弈今后一仰,手中折扇连带着抹了半道弧挡去,那片光芒却只虚晃了下便如潮流退开消逝,罗天弈疾如闪电地翻身上马,立定马旁轩然望着那攻击他的人。
青云帮中给舒月岚卖力的人很多,江湖上能让舒月岚亲身脱手的人并未几,舒月岚真正名震天下的,便是数年前扬州武魁会上重伤罗靖道那一战,除此以外他与各派妙手从没有甚么颤动武林的争斗,扬州那一战足以令很多武林人士羡赞他技艺,对他畏避三舍。
鸣凤剑法最骇人的并不是那雄丽奇诡的剑招,而是这剑与声、影与音并分歧步。若觉得鸣声到了近前那剑也到了,恰好不见其踪,若觉得声浪在左边剑器也在左,恰好它又呈现在火线,若觉得响声先至剑在后,恰好那剑刃更先一步刺到了跟前。那剑光虚真假实难以辩白,那鸣音更脆亮喑肃惑人耳目。
舒家与罗家有多少纠葛仇怨,舒月岚并不完整清楚,他娘死去他才被他爹领归去养,他爹未曾与他细说这些,或许他们两家本不该有仇隙,但是九年多前,罗靖道杀了他爹舒栾。
舒月岚冲天拔起,又是一招“凤光流彩”,半空中剑光逼得日色一暗,金霞飞落万道彩晖,长天里凤吟如天音,一声紧一声,贯入耳膜心腔欲噬灵魂。这一招里不知落下多少剑,要收杀多少性命。
那边楚京等人也飞步追来,散在四周。
罗天弈穿戴公服上堂监审,随身兵器便给侍从捧着,这时侍从捧刀在侧,他蓦地抛了折扇,拿住刀柄唰地一抽,白光划天而起,仿若奔雷惊电劈向舒月岚。
舒月岚在刀风里展开身形回旋,鸣凤剑长吟不已,他飞身旋上长空,剑器与罗天弈刀刃一碰,实实接了一招。两人身形震开,在道旁树梢屋檐一点,旋即又各展兵器斗在一起。
罗天弈看了眼小臂上薄薄的一道伤口,渗着细细一条血珠,一言不发。
侍卫们纷繁围到罗天弈身侧,抽出兵刃防备着。舒月岚站在数丈开外,手执鸣凤剑冷厉地指着罗天弈,身后也是楚京等十数个侍从保护。
说到底,他与罗天弈还没有非冒死不成的仇恨,如果罗天弈对贰心胸仇恨,也就是武魁会上他重伤了罗靖道,但舒月岚上武魁会比武,并不为申明,也不是去斗勇炫技,他真真是去杀罗靖道的。
舒月岚侧身横剑,刀尖刺在他剑身上,铛地一阵持续鸣响,由细弱渐至敞亮,响声如水波在耳际荡开,震得罗天弈一阵气血翻滚。舒月岚功力之深,一刹时不但令他惊忌,又让他怒恨不已。
这招甩刀杀人恰是错金刀法的绝杀之一“破虏刺枭首”,近兵交兵时,出其不料甩去一刀,仇敌常常遁藏不及逃亡刀下。
鸣凤剑滴下一点血珠,畅然轻鸣,舒月岚望着对岸之人,冷声道:“罗天弈,要杀你,我能够亲身脱手。”
鸣凤剑锵然入鞘,舒月岚一扬手,带了人飞成分开。
罗天弈听得吟啸之声穿天而来,四下里屋舍震颤,传出惊乱喧哗声,不由暗骂一声,紫金刀缓慢翻转杀去,以乱刀之法去绞他这涅盘之火。那刀气肃杀,又引得房宇摇摆,尖叫奔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