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天弈收了帖,带人分开江宁县衙,又沿河走了一阵,忽问侍卫:“袁侍郎去了那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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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天弈问了知县几句话,喝了几杯茶,只推说累不见那些部官吏胥。不久,兵马司也来了人,巡城的巡捕的都来寻他,有为盐商被杀事的,他反倒发了牌命去各商家宅搜捕贩私盐从犯,有为城里地痞打砸事的,只说不属分内差使不管。
想起这点,他一把江山云烟扇便扇得乱七八糟,鼓风撒气,仿佛火烟四冒。众侍卫都屏息不敢触霉头,那帮子盐吏捕差过来又哪有好果子吃,罗少府君心机里转着趁乱夺机杀人的谋算,怎能够去帮那些捕官府官平乱矫饰?
衙役围上来问得是钦差,忙飞跑去找知县。
“是!”铁冰河又道:“扬州、松江等几府也已传讯畴昔,今晚便可脱手。”
知县不敢不从,忙叫户科吏员捧出茶盐税本,亲身翻开了摆他面前,又将灯火移到近旁。
罗天弈心烦着,与舒月岚打了这一场,必将又惹他姐担忧,是以没急着返回别院。侍从给他扎了臂上小伤,又教唆堂下衙役端茶送水,知县还没来,他派去绞雁的铁冰河寻过来了,向他禀道:“公子,本城十七个贩私盐商已正法。”
知县一脸煞白。
“据例征收,足余交纳,并未曾少征。”
罗天弈内心疑云密布,那帮子侠士蛮夫到底因何砸了青云帮的场子,像约了架一样,杀了人还留下昭昭罪证。总不能真当是世风日下,是日头的错吧,民气变异杀人当作儿戏,说是中了妖妖怪障还更可托。何况硬拗都没这般偶合,倒似是诡计嫁祸天赐府。那么,那嫁祸者,是他欲图擒杀的盐枭中人还是与天赐府有宿仇私怨者?
罗天弈来南京旬日不足,远近官吏虽未曾一一会晤,却都晓得京里来了这号人物。天赐府主罗靖道病在床上半死不活,他儿子袭了他的职差,这几年出入掖庭,西使东略抚南安北,替天子办了很多密差,此人在京师比部阁朝臣还失势,是天子面前第一号红人,文武百官没有几个不忌怕他的。
铁冰河并不知,高慎上前回道:“谢、王二人已回别院,听候公子调派。”
“着人暗中看管尸首,不准家人收殓。”
张廖二人已被舒月岚杀了一个,这知县并不知,罗天弈却不想他再被舒月岚操纵言劾户部,是以勒迫他不很多生枝节。
罗天弈拿了杨牧风,不免猜得舒月岚关键南京的官宦摆脱凤翔山庄,他又何尝不想在南京安插羽翼,想要趁风云变色抢占先机,得看谁更手腕通天。这袁子凛心在六皇子,但他毕竟供职吏部,选官举官是他分内之职,他施些威压谋计也能把此人用一用。
六皇子暗通阁部,教唆张廖二主事来办私差,那二人一迳儿去了栖霞山,翌日又在杨牧风伴随下船游秦淮,据天隼探来的动静,俩户官似有何顾忌,竟连屁股都没坐热便仓促登岸别去,随后上南京户部拜了部主,又吃紧前来这江宁县衙,当晚还叫船连夜转返京师,那行状实在令他深觉可疑,本日信步到了这县衙,心念一动便出去查问了。罗天弈取过侍从捧着的折扇,敲两下案面,道:“取那账簿来。”
他在这县衙里歇了一阵,早有吏役去通风报信,又十几个盐商被杀,天赐府军杀人也不做矫饰,都传了出去。一时府衙抚院的都寻来见他,户部的刑部的也跑了过来。
“你这县里的税赋常日可有少征多征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