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想杀你。”
“皖南宋琼衣,江北双飞燕,谁不知祈三爷知己遍江湖,一个个都是出了名的凶暴子。另有一个结义兄弟殷越,最是护短狭量,你说他还没甚么,说他兄弟那但是虎口里拔牙,不知死活。姓钱的小子,祈三爷的性命你敢拿来当闲话讲?你找死呢!”说话的人点头感喟。
逃命的人跌入雨中。钱丁儿缩在桌角,不到明天,这又是一条新奇热辣好挣钱的动静。没逃的是些江湖有头脸的人,一个拍桌子问:“你是何人?”
柳东平目光落到他俩胶葛的手臂上,又望薛若说了一句:“好不懂事的孩子。”独自向店外走去,临出门时往店里一顾,成心偶然间瞥向了柜台下,一道眼神与他触上,他脸上暴露一抹浅笑,跨过门槛去。
好一个不是他。
钱丁儿一句话下来,如石激起千层浪。
唐玉冰歪着头,从薛若身后探出身影,问:“祈安是你杀的?你是碧落城的人?”
薛若不欲他走,脱了唐玉冰大步跟上,连剑带鞘拦去,却俄然被门外劈来的一片金光挡下。来人现出湿溚溚的身影,与柳东平擦身而过。一个走入雨中,一个走出雨外。
“薛七郎,天雨无聊,陪我打一场。”
“我杀了。”柳东平还是浅笑。
谁也假想不到的答案,祈三爷竟是死在碧落城人手里。当年姬重华击败十三世家,也没杀过一人。但那败北的热诚,早已深深烙印在各门派世家心头,本日添了血案,新仇宿恨,再难善了。江湖人讲面子讲恩仇,存亡可轻,颜面千钧。武林中门派排挤,却见不得谁比谁强。碧落城沉寂十三年,一吐水泡,当即成公敌。
薛若拦到他面前,清清吐出两字,“拔剑。”
说唱的就该有这技能,于关头字眼处提一口气,再缓缓落下,缓缓落下。抽尽人谨慎肝。钱丁儿缓着气。刘老经内心一格登,一两银子溜了。
他还见到凤姐挟菜的手悄悄一顿。这么蜻蜓点水的悄悄一顿,然后波纹散去。他也得空相顾了,任是谁听到这则动静,也没法平静。
双簪男人侧着脸,浅笑,“飞剑堂堂主,柳东平。”
“杀人啦!”
“兄台,是我喊的。”此人怕招祸,却有勇气担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