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元十九年腊月二十九,北周长公主宫佳南曦退兵十里,亲身前去楠属三郡,与青国国主玉长庚停止和谈。随即将士不过三十余人,南曦乃至都没有允准唐墨随她一起去。玉长庚心机周到,精于算计,不管究竟为甚么提出和谈,统统还未成定论之前,宫佳南曦都信赖他不会轻举妄动伤害她。
“那倒也一定。”宫佳南曦轻叹一声,微微摇了点头。她眸子里的光闪动不定,像是在思虑着甚么。“那摩轲脾气古奇特常,此次又不知为何例外为灵儿诊治。何况他这才治几日。如果真有那么轻易,当初寻遍名医如何的不见一个可解之法。”
“昨儿个暗卫回报,鬼手医圣摩轲已经分开了灵儿地点的村庄。”
“是,二殿下的毒应当已经没甚么大碍了。”
“梦挽歌今早分开了。”
暗叹一声人生无常,唐墨将披风覆在她的肩上。眼眸里的疼惜和不忍几近不加任何粉饰。她仿佛更加肥胖了,低垂的侧脸锥心的寒。唐墨看了十几年的婴儿肥,也终究再也不见了踪迹。
降落的声音带着沉重压抑,宫灵的无疑是南曦心头最大的牵挂。若非为了调换解药,若非为了这千千万万北周百姓,她这刚烈的性子又如何肯等闲屈就于杀父仇敌之下?
街道中心立着一人一马,宫佳南曦扯住缰绳,眼底的神采沉了沉。
宫佳南曦贝齿轻启,胸腔里俄然氤氲出的大片酸楚与哀思几近让她呼吸困难。她禁止得住焚天灭地的恨,禁止得住报仇的打动。可那些对亲人的绵长思念就像透明的丝线,一层层缠紧她千疮百孔的心脏。跟着滚烫的血液游走于满身,夜夜折磨着,刺痛着,冲刷着每一分来自血脉的传承。
宫佳南曦利落的将长剑抓在手里,一双颀长的眉轻蹙。她垂下眼眸,薄唇抿起,鲜艳如花瓣。
南曦个子并不算太高,十六七的年纪,合法花季。即便不施粉黛,那张几近担当了先帝后全数长处的脸,也是令人难以忽视的斑斓。这几月的变故,她变得愈发沉稳成熟,一双灵动的眼眸里压抑着难以放心的痛和冰冷,看在眼里却又是别样一番魅力。
“你带兵一万,别离埋伏在楠属三郡四个城门四周。如果环境有变,我会发信号给你。”
“洫迎拜见公主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