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宫里传来动静说,淑妃娘娘有喜了。”
双眸愈发迷离,玉长庚干脆闪身上了房顶。抬头望着乌黑天幕,清冷的氛围却涓滴没令身上的炎热退去半分。手指矫捷的勾开大氅前的重重盘扣,长臂一挥,厚重的大氅落进天井的雪地里。玉长庚只感觉周身一阵风凉,抬头又灌下去半壶酒。
“长沟流月去无声,杏花疏影里,吹笛到天明。”
这几近是天赐良机,天时天时皆具有,只差一个“人和”。朝中也有大臣上书反对和谈,只是玉长庚的考量不但单只在后代私交上。他当然对宫佳南曦格外眷顾,可毕竟身为青国之主,美人天然没有江山首要。北周的基业还算安定,到时候只怕吞得下这块肥肉也难以消化得下去,空惹一身费事。
“部属恭贺君上!”
朝野表里传来问安的折子几近堆满一全部狭长桌案。后宫当中的妃嫔也各自差人送来手札,只是那尽是脂粉香气的梅花笺也被一并抛弃在桌案上,玉长庚乃至没有多看一眼的意义。亲征前最受宠嬖的慕淑妃的折子被青莲搁在最上头,淡绿色的信笺没由来的添了一丝清爽。玉长庚只是淡淡的扫了青莲一眼,意味深长的目光却让他浑身一震。
“情不知其所起,一往情深。生者能够死,死者能够生。”
低喃声从唇齿间溢出来,混着酒香,交叉出含混不明的味道。
降落的吟诵从薄唇里吐出,他的唇角仿佛浸了一丝笑容,连带着狭长眼眸里的薄薄水雾,此时的玉长庚更平增出几分邪魅模样。
他向来不晓得甚么是怜香惜玉,尔虞我诈的糊口里,也早已经将自我庇护当作一种本能。只是有那么一刻,在宫佳南曦面前。玉长庚乃至感觉即便这条命交出来,也没有甚么好可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