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凄的话,里外皆是透着薄凉。唐墨眼眸里的光一寸一寸暗淡下去,喉咙里像是卡住甚么东西,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,空留满腔哭泣,澎湃着,转动着激烈的酸楚交来回回扫荡着心底最后那一抹念想。
心底的惶恐敏捷淹没过来,唐墨看着马车动起来,他的双脚就像是钉在地上,半分都挪动不了。向来没有如许惶恐失措的感受,就好似心口被人生生挖去一块。他眼睁睁瞧着,倒是无能为力。
白芷头上挽了一个盘髻,额头上贴着藐小花钿,乌黑的发上别着两朵红色珠花,红彤彤的,陪着她一张圆润的小脸儿,显得更加喜庆。可白芷面上却不见一丝镇静的神采。
宫乐已经奏响,寂静空灵,像是飘零在上空普通。马车垂垂挺稳,白芷翻开车帘先一步下了车,谨慎翼翼让开到一边。宫佳南曦踩着木凳,面前却忽的伸过来一只手。苗条白净的手掌,指甲修剪的非常洁净。拇指上那枚玉扳指通透莹润,倒是上等的羊脂玉做成。
她转了头,面上的金丝流苏悄悄闲逛。白芷的眼圈通红,看着宫佳南曦唇角一咧,竟然哭了出来。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,白芷的哭泣声也越来越大。
“我们这一辈子,或许都再难回北周了。”
等着驱逐她入宫的马车就停在府外,外务府的人按例来问了宫佳南曦的爱好,再由白芷服侍着穿上一身喜服,便朝门外马车去了。
“白芷想陪着殿下。”
“你如果感觉舍不得北周,实在也不必非要陪着本宫去青国。”
宫佳南曦心底起了波纹,她从衣袖里摸出一方锦帕,见白芷哭的不能自拔的模样,倒是不知那里来的几分喜感。
本身的交谊,宫佳南曦约莫也是能看出来的。只是生在这乱世里,很多事情都是不能本身决定的。婚姻大事,媒人之言父母之命,皆是抵不住运气安排。
宫佳南曦敛了目光,一字一铿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