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到了渠芙湾。
公众鲜少见到过往船只上有身穿铠甲的将士。现在,不管男女老幼,皆伸长脖子去瞧船上的人,更有小童站在地上,蹦蹦跳跳的朝船上的人鼓掌。
她倏然昂首看向李景喻。
而昨晚他抓着的下.药之人,亦是二麻子趁白露郡主在陆家港登船时,派出的埋没在白露郡主画舫中的人。
她心中那根弦亦绷到最紧,听着门外杂沓的脚步声,她下认识的悄声摘下头上发簪藏在袖下。
她闻名誉去,就见是后跟着李景喻出去的朱会飞。
王麻子当即吓得腿软,把甚么都招了。
李景喻负手站在船头,淡淡扫视船面大将士一眼。
她正忐忑间,一道粗哑的声音传进屋中。
“郡王。”
现在有个好机遇在面前,美色当头下,水匪首级不怕死的接了这差事。
一颗心绷的老高,双眼瞪的滚.圆,紧紧盯着拿剑厮杀水匪的朱会飞倒影在门上的剪影。
现在李嬷嬷朝白露郡主下毒一事为明,又来了一个名为振海的江湖人引水匪挟制郡主。
他微微一笑,淡声说道:“表妹,先在房中安息半晌,我另有诸多事件尚未措置,待会再来。”
顾蒹葭站在原地,目送他拜别,心口砰砰直跳,几乎跳出嗓子眼外去。
昨夜,将士们不负郡王所望,活捉了这群水匪的二当家王麻子,待众将士剿除了众水匪后,他提审了王麻子。
朱会飞明显也看到了那人,他讶异的道:“并州刺史成俊茂如何会在这?”
这.....白露郡主到底和谁有血海深仇!这些人都要置她于死地。
他随之望去,就见距他身后不远处,垂垂显出一座乌压压的港口,无数身穿灰褐色短打的壮汉在船埠上搬运货色,等船离港口渐近,他还能听到从船埠上模糊传开的喧哗声。
内里,风势大起,扰眠的破浪声从门别传来。
他便站住了。
他转头,面带迷惑的看着她。
顾蒹葭悬了一夜的心神突然一松,顿觉头晕目炫,忙扶住近旁桌沿上,站稳身子。
她俄然不敢往下想。
接着,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落锁的声声响起,李景喻从门外进了来。
再转眼,就见她正看着本身。
前几日,她竭力不去想本身持簪子杀人之景,现在,似是不受控般涌上心头,逼得她连轮作呕。
站在他身侧的朱会飞,看动部下呈上来水匪供词,砰的一拳砸在了桌案上。
他百思不得其解,再抬眼,就见郡王微微眯眼盯住了他身后。
“郡王,您看俺将郡主庇护的好好的,郡主一根头发丝也没有少。”
他说罢,携了朱会飞一同出了屋子。
.....
他身上还是穿戴月白牙锦袍,周身只沾了零散血污,束发微微倾斜,面庞却未显疲态,见她望来,他眼眸深处暴露一丝称心。
他快步过来,朝她道:“蒹葭。”
那脚步声愈来愈近,最后停在门口,朱会飞亢奋的声音传入屋中。
顾蒹葭一怔,待反应过来朱会飞说了甚么,一张小.脸顷刻通红,双手紧攥着袖中发簪,掌心沁出一层热汗。
她忙朝后退了一步。
渠芙湾地处黄河和汾水交界处,又两面环山,此处,相较沿岸都城稍显蔽塞。
他说罢,转头就走,似是来此走一遭,便是来看看她的安危。
顾蒹葭从小娇养在深闺,此次从并州归至洛阳,多次遭险,饶是心性坚固,现在,亦是吓得面色惨白,呼吸短促,几乎晕厥畴昔。
他浑身浴血,一张英挺的脸上血污不堪,似是从尸隐士堆里爬出来般可怖。他擦拭好染血的宝剑,插入腰间,邀功般的朝李景喻笑道。